,你在太子府、在宫里周旋了那么多年了,总该知道怎么保全自己。” 兰沁禾蹙着眉打量面色潮红的慕良,“可现在瞧了,才知道这药没有带错,你怎么就让它用上了呢?” 慕良正想伸手,接兰沁禾递过来的水,听到这话双手颤了颤,呆滞道,“娘娘……是特地为臣准备的?” 这话说的暧昧,要是平时兰沁禾少不了打趣一番,可现在见慕良双颊涨红,吐得泪水都糊了眼,嗓子也哑得不行,她就没了那份心思。 “自然是为了你,除了你还有谁要我惦记这个?”慕良双眼泛着红,里面的泪光还未消去,兰沁禾看得心软,放柔了声音,“吃药吧。” 慕良心脏收紧,全身都暖了起来。 他一边高兴娘娘离自己这样的近,一边别过头去,不想让自己一身酒气熏到贵人。 “把头扭过去干什么?”兰沁禾挑眉,“是药丸,不苦的,你别怕。” “臣没有怕苦。”慕良被这句“你别怕”揉碎了心,像是飘在暖云中,比吐之前更加晕晕乎乎了。 “臣身上脏,臣是怕冲撞了娘娘。” “我方才也喝了不少酒,身上一股酒味儿。千岁爷这么说,倒是我该先退下了。” “臣不敢。”慕良一着急,立即接过了兰沁禾手上的药生吞了下去。 兰沁禾端着的水一点也没送出去,她歪着头看着慕良狼吞虎咽的样,忍俊不禁,“好吃吗?” 这话是在调侃慕良,可对方却谦卑恭敬地答了,“娘娘赏的,什么都好。” 兰沁禾把水递过去,“真是会说话,娘娘现在赏你水。”想到了刚才慕良吃药的急猛样子,她又补充道,“不是琼浆玉液,喝了没法长寿,千岁爷慢点喝,不着急啊。” 慕良耳朵红了,他这回听懂兰沁禾是在打趣自己了。 他窘迫地想找个洞钻下去,一时分了神,喝水把自己呛到了,弯着腰强忍着咳嗽了两声。 兰沁禾帮他拍了拍背顺气。 这么毛手毛脚的,哪像是伺候圣上的人。 慕良喝多了酒,手颤抖着没有力气,这会儿又咳嗽,一不小心就把水洒了。 他面色一白,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实在是太失仪了,这么冒冒失失的模样全露在了娘娘面前,不知道娘娘会如何想他。 兰沁禾心里叹了口气,明白自己在这里慕良不自在,他这会儿正难受,自己就别打扰人家了。 她挽着帕子,给慕良拭去唇边沾到了水,轻声道,“好了,我去前面了。千岁爷好生休息,实在受不住就差人去前面说一声,各位大人都体谅着您呢。” 她起身准备走,忽然后面传来一声沙哑的轻唤,“娘娘……” 兰沁禾回眸,看见慕良一手撑着床沿,像是想要往自己的方向靠过来,却又没敢动脚,只是上半身稍稍倾斜罢了。 他仰着面,双眼微红地望着自己。 那人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蟒袍,上面的银蟒可怖张扬,他却难受般地蹙着眉,一双细长的黑眸望着兰沁禾,似有万语千言要说,眉宇间都透着点点哀伤;又像是在乞求着些什么、期翼着什么,目光复杂非常。 这一次的失礼,上一次的僭越,慕良总是以为自己要被厌弃了。 兰沁禾俯视着他,将慕良脸上的一切神情尽收眼底。 喝了酒的慕良,胆子大了不少,若是清醒时,是绝不会叫住她的。 这事真是不应该。他是司礼监的掌印,这道身份就是天壑,兰沁禾是不能跨过去的。 可她到底是打心底喜欢他的。 “娘娘……”慕良又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唤得兰沁禾折返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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