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安歇。 石明嫣羞一半,喜一半,护他安睡好,自己方强撑着身子起来,到内殿照看了施清遥一回,才又回来睡下。 是日清晨,跟着太子的人皆知太子昨夜宿在了东宫娘娘处,忙就把衣物冠带都拿了过来,照旧是石明嫣伺候胤礽换上了。离得近时,太子看她眼中红丝甚多,想是没睡安稳,不觉凑近石明嫣耳畔叮嘱:“吾走后,太子妃可以借故不舒服再睡一会子。” 石明嫣颊畔微红,不过点一点头,倒没多说什么。 俟太子去远了,那边婉侍过来才要服侍她歇下,石明嫣却笑道:“才起竟不大困了,还是去看看小格格吧。”说着,只带了两个小宫娥走到内殿。 施清遥昨儿睡得早,今日起的也就早些,揉着小眼睛窝在床上,虽是还困顿着,倒没有闹腾。 石明嫣怜她小小年纪就这般乖觉,不由将她揽在怀里,吩咐了人备早膳,她便也跟着吃了一点子。 膳毕,林氏那里就派了人来,说是受惊后精神总不见好,要不要延请御医再来瞧瞧。 太子妃念她有孕在身,不敢有所闪失,忙就叫了人去请太医来,这里自己也就起身,率了众人亲往林氏屋子里去。 林氏躺卧在床上,支着耳朵听门外动静,眼见派去的人走了多时也不回来,心里只是着急,不由拿了伺候的丫鬟出气道:“作甚么都笨手笨脚的!你是死了不成,外头也不去催一催,请个太医都请不来,我怀着这么个宝贝,但凡有点闪失,全治了你们的罪不可。” 那小丫鬟原是顾着给她打扇,并无什么过错,看她这般勃然大怒,登时唬破了胆子,忙不迭就跪下来道:“奴婢该死,伺候娘娘不周,奴婢该死。” 正说着,门外石明嫣已然带了人走进来了,跟着林氏的小太监不及通报,只好跪在外头扬声叫道:“太子妃驾到。” 林氏一愣神,及时使了个眼色给打扇的丫头,让她起身扶了自己。 石明嫣抬头看见,忙上前两步按住了她道:“妹妹快躺下,勿要再劳动了,仔细动了胎气。”她这样说时,又道,“方才听妹妹宫里的人说,妹妹的身子还是不大好,我已经叫人请太医去了。” “有劳姐姐费心。” 林氏见她拦住自己动作,也就在床上虚虚行了一礼。她其实并无什么不舒服之处,盖因早上宫娥多嘴,说太子竟然破天荒宿在了太子妃处,她一时心头气苦,才想出点子来,欲去太子妃处分出太子二三情分。 倒不想去的人迟了,并没有见着太子,此刻林氏独见太子妃一人来,不免薄有落寞,不过强撑颜色道:“姐姐叫了太医来也就罢了,如何自己亲来呢?这叫妹妹如何担待得起?” 石明嫣可喜她素日本分,听言便道:“妹妹身怀龙孙,最是尊贵,就算再大的事到了妹妹这里也不过是桩小事,总归是妹妹要紧。” 她这话却说得情真,林氏昨日无辜受惊,又被人暗中挑唆,正是分外委屈时刻。若在以往,太子三言两语倒也可慰一二,但在如今,她眼看太子妃媚生两靥,娇艳动人,知是太子昨夜留宿的功劳,再一想自己一夜的凄凉冷清,心里不觉十分酸涩,背过头就滚了两行泪珠儿。 石明嫣骇了一跳,只当她是难受得厉害,一面急急让人催请御医,一面劝她道:“妹妹这几日尽管好生休息,缺什么少什么,便命人置办去。终究是我不尽责,使妹妹遭此无妄之灾。” 可不就是场无妄之灾! 林氏低了头悄悄抹去泪痕,她已听信了李佳氏的闲言碎语,这会儿任是石明嫣再怎么诚心诚意,她都不愿相信的,便在床上托大一句道:“妾身累了,不能同姐姐多说了,姐姐请便吧。” 石明嫣知她身子抱恙,对她的冷漠态度倒也不以为意,不过留了两句嘱托的话,就带人回了自己的殿里。 不多时御医去了,诊完脉开了几幅安胎方子,倒没有其他大碍。 施清遥到底年纪幼小,睡了一宿起来早把不愉快的事情忘个干净。 这日同太子妃玩闹半晌,便到荣妃那里吃了午膳,又同宜静公主玩到了傍晚。 太子遣人找来的时候,她正从永和宫惠妃娘娘那里出来。路上不知是谁递了一块糕点给她,小丫头只吃了一半,另一半却攥在了手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