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人家,何等的风浪没见过,侯爷和夫人还在房子里,你们不去近前照应,如何学那小家子气,就在院子里哭丧起来了?” 其中有一个老妈子王氏,乃侯夫人送嫁时陪过来的,在府里多少有些体面,见施世范问话,她便止了哭声道:“是我们老糊涂,倒教爷和奶奶看笑话。” 敏瑜不欲在这等事上多言,且看妈妈们纯为侯爷之故才伤心至此,料想里头情形不妙,遂扯了施世范的臂膀,低声道:“我们先进去罢。” 施世范于是撇了丫鬟婆子,跟从敏瑜进了正房。 王大夫恰把脉完全,正向着屏风后头坐着的侯夫人道:“侯爷这是七情感动,气郁生涎,随气上升,才致头目晕眩,心潮松悸,眉棱骨痛。依小人之见,只需用大半夏汤泡七次,切片。到用时,每四钱配以生姜七片煎,用沉香磨水一呷,温水送服即可。” “那几时才醒?”屏风后,侯夫人急不可耐道。 王大夫浅浅笑回她:“卧床一日,照小人的方子服几次,只不经风,不动气,不日就可大安了。” “哦,好,好。” 闻说无甚大碍,侯夫人方稍稍宽心,正待要吩咐人送大夫出去,施世范却进来又道:“王大夫且留步。” 王大夫听见果然站住了,敏瑜跟着施世范一道进门,因不及回避,兼之这个大夫是往昔家中惯常请的,由是反而大方的立在施世范身后。 那大夫回头不提防瞧见,唬的忙掉转头,只道:“姑娘见谅,非有意冒犯,实在不知姑娘也在。” 随她夫妻进来的璎珞便道:“这姑娘是我们府里的奶奶。” 敏瑜忙拦住璎珞,却对王大夫道:“不怪你,你且诊你的脉。” 王大夫便道:“小人已经诊过脉了,不知爷和奶奶要问什么?” 施世范道:“我不问别的,既然你来了,我就问问,除却心悸之外,我阿玛的旧伤是否无碍了?” “这……”王大夫面色凝重,仍是偏着头道,“斗胆说句不中听的,此病之所以发作得急,与侯爷昔年所伤牵连重大。夫人和少爷都是知道的,侯爷那一箭伤在胸口,如今伤痕还在,应惜福养身,万事宜静不宜动。可侯爷此番进京,一路舟车颠簸,势必牵动旧伤,小人斗胆劝一句,往后再不要这般劳碌,安心在京里养老吧。” 啪!屏风内,侯夫人当即色变,不意失手摔了杯子,勉强撑着椅子站起来道:“大夫此言何意?” 王大夫便道:“侯爷这两日还需仔细照应,虽可大安,但旧伤难防呀。” 登时敏瑜和施世范的脸色都难看起来,这个王大夫原是宫廷御医,因那一年在宫里诊治小阿哥未能痊愈,给人暗里使了绊子,说是诊治不当,遂被逐出了太医院。出来之后为谋生计,就在街心盘个铺面,当起了坐堂医。 敏瑜知晓他过去,又知在宫里当过差,内府治病,首重疗效,御医皆须小心翼翼,谨慎从事,但又难于奏效,如此一来,前去诊脉的太医往往轻则遭到申斥,重则受到严厉惩处。是故但凡坏事总留三分余地,时常报喜不报忧,如今王大夫既是隐晦提及了侯爷的旧伤,想来凶多吉少。 他二人尚年轻,白着一张脸都不知如何是好,侯夫人却已自噩耗中定下心神,在后面吩咐施世范道:“老八,你送大夫出去,再叫人按方子抓药来。” “是。”施世范应了,忙着人看赏,亲送王大夫出了门。 敏瑜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侯夫人跟前,低声叫了一句“额娘”,就不知要怎么说下去了。 侯夫人岂不知他们的担忧,就搭了她手道:“活到这么样的岁数,该享的福也享够了,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去吧,不要在这里忙活了,去瞧瞧药拿来后放在那里煎,晚膳知会厨房里做些清淡的菜肴。你们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