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两句大人们听不清的话。 月季摸着儿子的头感慨:“这下好了,你又有了一个,我们高兴就不愁没伴儿了。” 二人正说着话,听到外面传来远山哥和苏拂扬的说话声。 “这药是我刚配好的,熬好了给嫂夫人下奶。” “多谢了。”侯远山恭敬地应着,但心里对苏拂扬却有些不是滋味儿。当日他一见面就说什么大出血的话来,谁曾想这才几日他的小葭就真的出了事,虽说是有惊无险,但这两件事连贯在一起总让人心里不太舒坦。 不过因为妻子和女儿的命是他救的,侯远山也不好发作,只是面对苏拂扬时有些矛盾罢了。这人心肠不坏,但就坏在一张嘴上,当真是得罪人。 屋里的高兴听到声音颤巍巍的往外走,月季赶紧跟上去,转而又对沈葭道:“得,你自己先歇着,我们这小祖宗刚会走几步,如今根本闲不住,我得看着他去。” 沈葭笑着点头:“快去吧。” 见月季走了,她低头吻了吻女儿的额头,突然也幻想着将来女儿在地上跑来跑去的模样,当真是美好极了。 而这边,高兴出了屋子便迈着小碎步子跟着离开的苏拂扬望着南隔壁跑去了。 月季见了忙追他:“你这孩子,往哪儿跑呢,不是说了要来看妹妹吗?”她这儿子说话晚但是走得早,如今走路都是半跑着,比一般的同龄孩子要稳当许多。 苏拂扬到了自家门口,突然转过身来,蹲下来望着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想让哥哥带你去玩儿吗?” 月季心里暗翻白眼儿,这么大个人了自称哥哥…… “兴儿,咱们回家好不好?”月季柔声哄着。 高兴却好似没听到一样,只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苏拂扬瞧,突然又上前两步抓住了他的衣摆,倒像是顺着腿肚往上面趴的架势。苏拂扬看他可爱,忍不住就想伸手捏一捏。 月季只知道村里来了俩男人,但到底不相熟,又担心儿子,忙上前将儿子护在怀里,对着苏拂扬歉意的笑着:“小家伙顽皮,您别介意。” 苏拂扬的手半僵在空中,心里有些不爽,他又不是要欺负他,至于这么把他当偷小孩儿的贼人看吗? 林靖宇担着柴火回来,望着苏拂扬身旁的妇人,目光落在她眼角那片蝴蝶般的红色胎记上,面上透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好半晌,才颤声唤了一句:“月季姐姐?” 陌生的男音让月季整个人一愣,随即扭头看过来,面露困惑。这男人一上来便叫她姐姐是什么意思,想占她便宜也不带这样的吧? 见对方没有认出自己,林靖宇不免有些急切:“月季姐姐,是我啊,我是阿宇!” “阿宇……”月季喃喃了一句,渐渐想起了遥远到好似上一辈子的事儿,曾经的记忆一段又一段地浮现在脑海,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那些回忆变了又变,最终眸中含了泪水,惊喜地看着跟前这个高大俊逸的男人,突然扑过去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又忍不住拍了两下: “阿宇,你真的是阿宇?” 林靖宇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能遇到故人,连连点头:“月季姐姐,我是阿宇,我真的是阿宇。我以为你和南歌姐姐都葬送在那次大火中了,没想到南歌姐姐活着,月季姐姐也还活着。” 说到这里,他的眼眶中已经凝上了一层雾气。 月季擦了擦眼角:“这一眨眼的,你都这么大了。我记得当初你离开那会儿才五岁,不过这么高吧。”她说着在自己腿间比了比。 “那时候你爹娘派了人来接你,你才刚出了府,姑娘便抱着我哭了许久呢。那几日夜里她都不肯一个人睡,说做梦老梦到捡你回来的那个胡同,看到你被人欺负。对了,你见过姑娘了吗,她也还活着,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呢。” 谈起这个,林靖宇神色黯了黯:“见过了,姐姐生下了一位公主,如今皇上待她很好。” 月季叹息一声:“姑娘总算如愿了,小时候便总盼着将来能嫁给殷王,后来公爷被人构陷,整个国公府也垮了。这些年我颠沛流离,以为自己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一个,若非前些日子皇上昭告天下为公爷伸冤,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原来姑娘一直都活着。” 林靖宇鼻子酸了酸:“这里说话不方便,月季姐姐随我去家里喝杯茶吧。” 月季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在大门口说了这么多,她真是高兴坏了,说话竟忘了避讳。 见门口的人走了,沈葭方才缓缓从自家院子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