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问题扛在她肩上,倒还真是把她给难住了。 但见他们小两口这般作难, 她又不忍拒绝, 便只好整日到隔壁请教干娘, 自己顺便记在心上, 如此宽慰自己权当是给她和远山哥将来生孩子积累经验了。 女人月子期间避讳较多,能吃的食物也是极少的。尤其前半个月,不能吃大补之物, 也沾不得水果、蔬菜这等刺激性食物。沈葭按照干娘的嘱托将一些食物列成单子, 吩咐了高耀做给月季吃。 有时候担心月季会吃腻了, 自己便偶尔在家里做些花样, 带去给月季换换口味。如此一来二去的,她和月季也渐渐相熟起来。 也是在这段日子的交谈中,沈葭渐渐了解到她的身世。 她的父亲曾是京中一位大官府邸的管家,母亲是那家小姐的奶娘。因而,月季从一出生便注定会如她的父母一样,是个为别人做事的下等人。 然而,有幸那家主子个个都是心善的,小姐更是拿她当亲姐妹一样待。所以,她虽是下人,但待遇却抵得上半个小姐了。 原本,如此下去她今后的人生也当是美满幸福的。谁料那户人家出了事,全家人葬送火海,她的父母也没有幸免。 而那晚,她因为生病被送去庄子里静养,反倒保全了一条性命。 后来庄子被毁,她辗转逃出京城几经奔波来到此地,因饥寒交迫晕倒在映月楼门口,才被里面的妈妈抬进去做了个打杂丫头。 听了月季的身世,沈葭一阵感慨,她自己背井离乡这半年已觉得辛苦,月季一夜间痛失所有亲人,被迫流落在外,又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不过还好,她如今的生活总算是幸福的了。 沈葭觉得,月季其实是个灵秀的姑娘,若不注意她眼角那片蝴蝶一样的红色胎记,倒也是个美人胚子。再加上曾经在映月楼那等风月场所待过,跟着里面的姑娘们学了不少保养的妙方,肤色也比同龄人更加水嫩。 而月季的性子也与大多数乖乖巧巧的姑娘们不同,娇柔中透着妩媚,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不时闪耀一抹柔光,似能瞬间化作一汪春水,直看的人心都要融化掉。 沈葭瞧着这样一个美人心中暗思,其实也难怪高耀甘愿为了她跟家人决裂。 这样迷人的一个姑娘,眼角的胎记反倒是上天的恩赐。若非有着这点缺陷,这样的姿色落入青楼,等待她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白玉微瑕,却又从那细微的瑕疵中诠释着另一种完美。月季的人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毕竟,她如今有夫君,还有儿子。 见月季自讲了自己的身世便陷入沉思,一双眼睛微红,沈葭顿时有些慌了:“你如今在月子里头可是哭不得的,那些过去的事便全让它过去吧,还念着做甚?快来瞧瞧你的小兴儿,看小家伙多乖啊。” 她说着,又伸手拨弄几下高兴的小脸蛋儿:“小兴儿,快来哄哄你娘亲,你笑一个你娘亲就不难过了。” 月季顿时被沈葭逗笑,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她还未足月,哪里就听得懂你说什么话儿?” 沈葭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你若经常说话给他听,兴许他慢慢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呢?”小孩子的世界还是很神奇的。 月季看沈葭很喜欢小孩子,不由道:“你和远山哥成了亲,也抓紧时间生一个,到时候还能给我家兴儿做个伴。” 沈葭正将自己的小拇指往高兴手里塞,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即红了脸:“这种事情哪里是说生就能生的?再说我们才刚成亲,即便想生怕不会那么快吧。” “怎么不会,我嫁给阿耀第三个月便诊出了喜脉,算算日子还是第一个月就怀上的。虽说这事要靠缘分,但也要有你俩的努力才行。” 沈葭惊诧地看着她:“第一个月就怀上了?那你们俩也太有厉害了,我原本觉得最快也要三五个月呢。”她觉得这一定有运气的成分在,若不然,纵使夜夜折腾也未必会这么快。 月季瞧她一眼,神神秘秘一笑:“这种事,除了看天意,还需要那么一丁点儿技巧。”她说着用大拇指和食指对在一起比划了一下。 “技巧?”沈葭对于月季的话有些不甚明白。 月季往沈葭边上挪了挪,附耳道:“你们俩今后可以这样……” 沈葭听得脑子一阵直愣,好半晌才眨了眨眼珠,面上微微有些红润:“这样……能成吗?” “你回去试试不就,即便不成也不会影响什么的。”月季说着想了想又道,“按你上次来葵水的时日来推算,如今差不多就是受孕的最佳时候了吧,那你们这几日就可以试试啊。” 沈葭被她说的脸颊一阵发烫,她突然觉得两人坐在一起,这月季大大方方的模样反而更像是穿越过来的人物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