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说过,天上会派来一些神仙抓昭人,而且有些坏心的商人也会抓一些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女人,硬说她是昭人,这样便可随意轻贱发卖,赚些皮肉钱。 “不,你是昭人。”白衣人好看的手指摸着那妇人的脸,“你的血,比她们的都要纯,你体内,起码一半的血,都是她给的。” 他似乎很开心:“果然,走这条路,进这家店,是有用的。” 丈夫还在磕头,说要把钱财都给他,可再一抬头,发妻已经倒在了地上,化为一具干尸。 “啊!!”丈夫凄厉惨叫,抱着妻子干瘪的尸体悲痛大哭起来。 白衣人手心中悬着三滴殷红的血,他轻轻挥一挥手,温柔目送这三滴血飘向九重天。 脚边,丈夫还在哭,嗓子仿佛要嚎出血来。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他留下浊泪,泪水顺着眼尾的皱纹流到耳边,再缓缓落下。 白衣人在这恸哭声中,飘然离去。 ---- 红豆相思城今夜有烟火,最佳观赏之处就在繁川两岸。 “君父,我们在此处待多久?”小魔君吃着第十串糖葫芦,问衔苍。 衔苍见有人勾头好奇打量他,背过身压低了他的兜帽。 衔苍回答:“数日。” 小魔君放心看起了烟花。 颁玉手肘碰了碰衔苍:“只遮脸是不行的,魔尊大……阿苍这样的,还需要遮好头发。” 她抬了抬下巴。 衔苍呆愣了好久,才动了动手指,稍稍施了个小仙法,将头发绕到脑后。 小魔君挤到人群前面仰头看烟花,并未发觉人群中有人在悄悄看着他。 衔苍转身,身后人山人海。 颁玉:“你也感觉到了?” 衔苍点头:“妖气很重。” 颁玉笑道:“越来越重了,像是顺着川水飘过来的一样。” 话音刚落,人群欢呼起来。 川中央顺水流缓缓飘来一舟,舟上坐着一男子,膝上枕着一琴,忘我抚琴。 “好俊俏的……”颁玉轻轻道,“妖。” 衔苍听见了,抬头去看。 那男子确实妖艳,不过也就是不入流的野艳,薄厚不均匀的美,看得人不舒服,看多了,尤其是这心里,酸酸的。 那男子埋头抚琴,琴声铿锵,像极了百妖过市,妖气极盛,只是这盛气凌人的妖气很快就落下来去,露出背后那一丁点凄凉来。 “可怜。”颁玉说道,“连琴声都听出了无家可归感。” 那男子从颁玉眼前飘过,断了一根琴弦,他抬头朝颁玉看了一眼。 立在船尾撑杆的摆渡人说道:“乐至高峰弦便断,各位父老乡亲,喜欢了,您就赏个脸。” 岸边的游人将钱币撒进小舟,有一些落在这琴师的琴上,与琴弦相撞,如同水滴入深潭,悠远极了。 颁玉说道:“这把琴,有些年头了。” 琴师不言,小舟慢慢荡远,他却还盯着颁玉看,眼尾的那一抹嫣红仿佛能把这川水酿作酒,一眼便醉。 岸上有人追着小舟走,痴痴叫着琴师的名字,珠宝金玉一把把往他的小舟上抛,有些掉进河川里也不心疼。 “子野,子野,我子时一定到邀月客栈听你抚琴!”有人追着小舟喊道。 衔苍了然,说道:“颁玉姑娘,寻星飒的事,可有打算?” 颁玉笑眯眯指着那舟:“嗯,这不就是提示吗?他们说了那么多话,做了那么多事,唯独这一句,最是清晰,怕不就是天地的指引。” 他们并非凡人,自然能比凡人敏锐,能捕捉到一些非同寻常的讯号。 衔苍也知这个道理,只是心中还是惦记着颁玉刚刚看那琴师的眼神。 于是,有些话,未经他三思就说了出来:“姑娘该不会是只抓这一个,冲着那狐妖去的吧?” “狐妖又不罕见。”颁玉说完,给衔苍拍了拍手,“不愧是万年修仙心的魔尊大人,一眼就看破了那妖的真身。” “长那个样子的,大抵都是狐妖,跑不了。”衔苍淡淡道。 颁玉忽然问道:“长那个样子是什么样子?” 衔苍舒服了。 果然是自己的原因,如今的颁玉,怎么想都不会对一只狐妖的外表感兴趣。 “就那个样子,看起来,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