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披上绣着喜鹊,鲜艳又娇嫩,眼眸弯弯,含着笑,微微仰着头看元琛。 侍卫们见此,心里又是一阵儿羡慕。 只有元琛知道翁季浓看的哪里是他,她眼睛里只有他的战马——红枣。 果然,直到元琛下了马,进了车厢,翁季浓还没收回目光。 红枣就在车厢旁边跟着,翁季浓轻叹一声:“哎~” “还看什么呢?”外面干燥得厉害,元琛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着一边说道。 翁季浓扁扁嘴,不舍地回头看他:“就看看,也不行吗?” 元琛对她的那些小算盘,一清二楚。 前几日竟然还敢开口说要骑她的红梅或者绿墨去长安。 他连哄带骗才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按照她现在的骑术,快马一日不到的路程,她能走半个月,更何况不管是谁见过她坐在马背上兢兢战战扯着缰绳的模样,都不敢让她骑。 翁季浓酸溜溜地说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她是有马不能骑,元琛则是能骑不想骑。 可怜她的马儿,待在马厩里,都没有机会出来放放风。 元琛笑呛了一口水:“谁教你这句话的。” “怎么啦?我不能说吗?”翁季浓不嘛的质问道。 这还是又一次下头仆妇们过来禀事情时,无意中说出口的。 她听过之后不知怎么就记在了脑子里,现在觉得这话俗是俗了点,但极其贴合她现在的心情,方才脱口而出。 元琛被她凶巴巴的话顶回来,笑着摇摇头,不敢反驳:“能说。” 侍卫检查了一下马车,便启程了。 晚上就在马车上歇息,赶一夜的路,明日上午就能到长安了。 元琛瞧她还在看红枣,拉着她,让她坐好:“别磕着。” 翁季浓索性把窗户合上,看不到也就不想了。 第51章 马车颠了一整夜,辰时初刻驶入长安城城门,翁季浓被元琛唤醒,整理着装。 马车上到底是睡不舒坦的,翁季浓只觉得腰背酸痛,皱着眉,惺忪着眼趴在元琛怀里,哼哼唧唧地打着瞌睡。 元琛怕她再赖着,会来不及,动手给她穿衣服。 她的衣服,他解得熟练,自然也能帮她换上。 但翁季浓睡得凌乱的秀发,他就毫无办法了,解了个发带也能扯到她的头皮。 头皮一痛,翁季浓瞬间清醒过来,小手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元琛抱歉地亲了亲她,让侍卫去后面把春芜带过来。 春芜早就准备好了,就得前头叫人,听到传唤,抱着妆匣就过来了,钻进车厢,一刻也不曾耽搁,飞快地帮翁季浓梳头上妆。 翁季浓喜欢别人摸她头发,总觉得很舒服,闭着眼由着春芜折腾。 元琛看她一脸享受,垂头看看自己的手,他只会帮她打个麻花辫儿,挽发髻这种精巧细致又繁琐的技能,他是学不会了。 给她们主仆腾出空间,出了车厢,跳下车,骑上骏马。 长安城东西南北纵横交错,街道宽敞,崔府位于新昌坊西南隅,马车停稳,元琛翻身下马,然后再伸手扶着翁季浓下车。 这会儿时辰尚早,还未有客人上门,门房的侍仆正在打扫石阶,擦拭门框。 侍仆看见马车上挂着的旌旗,和车队后的侍卫,猜到来人,一边支人去后院通报,一边迎了上去。 翁维溱从后院过来的时候,崔五郎正在前厅陪着翁季浓和元琛吃茶。 看她风风火火的,崔五郎忙起身扶她:“你怎么出来了,我正准备让人领着三妹去后院找你。” 翁维溱淡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嫌弃他大惊小怪的。 转头瞧着翁季浓不说话。 小七娘满月,翁维溱也出了月子,身形只比生产前丰满了些,因而显得气色红润,翁季浓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 翁维溱挣脱开崔五郎的手,上前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一晚上没睡?” 她事先收到了她的回信,知道翁季浓要过来,算了脚程,估量着她最早也要晌午之后才会到,谁知她提前了这么久。 翁季浓憨笑,往她身后瞧:“小七娘呢?” “还在睡,早上冷,没抱出来。”翁维溱面庞柔和了些。 崔五郎听她说早上冷,面带责备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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