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九迟疑了一瞬,又说:“至于泉客,她招了鲛族旧部回来,隐于暗处,一直等待时机复兴归墟国,她本意应是占据玲珑岛,通过庇佑渔民,获得人类信仰和供奉。” 陆吾点点头,说:“鲛族本不是邪魔,且立于三界之外,早先冥都也是不管的。可后来发现鲛族有民众掳劫凡人,还食之……”他手指抚了抚腰间一柄玉质的笔,斟酌道:“若鲛族只是为了振兴族群,不协助妖宗作恶,冥都此次自然不会为难他们,毕竟,那些生灵千年前遭遇劫难,鬼族也有责任。银九爷放心,对鲛族的处理,冥主也曾嘱咐过,要……妥善安置。” 陆吾越发有当官人的派头,微微颔首,便离开了,身后那四个黑衣人紧随其后,一出门便没了踪迹。 杜泉对于银九为泉客说情有些不解,之前他还说鲛族野心勃勃,有争霸的雄心,会导致三界失衡。 “为何,又要……容她呢?”她问。 银九望向门外,月亮极明,将他的脸照得格外清晰,他说:“泉客有一句话说得有理,她说鲛族一日无主便会怀着恶念在人间流窜,洛姬只是其中之一。鲛族归于深海,繁衍生息,不与各族为敌,这天下才能真正安稳。” 他说罢低头看了看小长乐,嘴角微微勾起,说道:“河流阻塞,只堵不疏,一族之恨,只压不解,怕是后患无穷。” 他话音落,贪狼便讽刺道:“说到底你就是放不下老情人,什么狗屁慈悲救世大道理,你也就糊弄糊弄那个傻结巴。” 银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一个畜生炼化人形已属不易,这般大道理你确实也不懂。月生,不必再给他包扎了,死不了便可,时间不早了,出发。”说罢,扔了两颗丸药过去,“含在嘴里,越接近目标,毒素越大,都小心些。” 楼月生见他还抱着长乐,惊道:“你不会还要带她去吧。” 银九抚了抚长乐的头发,说:“长乐生来便有穿梭三界之能,上天入地,如入无人之境,这是她的血脉,你不必担心她,多操心自己吧。” 说罢捻决在地上一指,便出现一个大阵,似乎是很久前的旧阵,他又用血迹在阵上补了几笔,随后站在其中一块空地上,又指了几处,楼月生和贪狼他们全都就位。 随后光芒大盛,他们耳边有呼啸风声,整个屋子都在扭曲变形,杜泉已经看不到身边的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被大力拉扯。过了大约十分钟,周围忽然安静,再睁开眼时,他们竟来到杜泉曾被困住的溶洞之内。 贪狼弯腰喘气,双臂撑着腿,狼狈地指着一块石壁上的符号说:“就是……就从这里……下去咳咳。” 银九点点头,一甩衣袖,便有一团团银白光点围绕在他们脚边,照亮脚下的路,小长乐高兴地抓着那些光点,在指尖玩耍,银九看了她一眼也没管,依旧平稳地往前走去。 这条路杜泉并不熟悉,她之前在这里时唯独没走过这个岔口,里头有不祥的气息,那时她懵懂笨拙,却直觉地避开那条黑漆漆,散发着腐味的通道,一直不知那里通向何处。 那路是旋转往下的,众人十分默契地保持安静,就连长乐都乖乖地顶着一头白色光点,乖巧的趴在银九肩头,抿着嘴四处嗅。 贪狼在前面带路,顺着他自己画的记好一路有惊无险地将众人带到了一处石门前。中途他们差点掉下深渊,也差点被飞箭射杀,踩着密密麻麻的毒虫,扶着晃荡的铁索桥,好不容易寻到了目标地。 “就是这里了……他娘的,机关果然有改动,老子第一次过来就差点折在那飞箭之下,这次,竟是冰箭,一旦被划破皮肉,身子就会被冻结。真他娘的狠毒!” 他拍了拍身上的冰碴子,走到那石门前,抬手就要去按下机关,被银九一袖子甩飞,而他之前站的地方,冒出一排黑色银针。 银九瞥了眼滚在地上的贪狼,说:“难怪妖宗要杀了你,简直蠢不可及,要你何用。” 贪狼挣扎起来要理论被小荷掐住尾巴。 杜泉走到银九身侧,将五感延伸出去,探到了石门内部,她闭着眼感知里头的东西,在一片黑漆漆的地方,听到了微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