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轻轻拭泪,笑道,“阿冽也给你祖父上柱香,叫老人家知道,地下也安心。” 阿冽上前,郑重的给祖父上了香,连带着曾祖父母那里,也一并上了香,磕了头。何老娘瞧着长孙这英挺俊俏模样,又这般会念书,有本领,心里那个喜欢啊。何老娘直道,“咱阿冽这人才,搁在帝都也是一等一的啊。” 何子衿打趣,“您就别这般自卖自夸了,一听就是亲祖母说的话,可见真是孩子是自家的好。” 何老娘斥道,“哪里是自卖自夸,我说的都是实诚话。”高高兴兴的挽着孙子的手回自己屋去了。 何老娘一回屋就交待沈氏,“赶紧给阿冽预备去帝都的东西,衣裳用具自不消说,车马也得齐备,还有炭火火,路上断不能冷着。” 沈氏笑道,“先时我就同阿幸都预备下了,只是桂榜未出,不好与老太太说。如今既在桂榜之上,也该准备去帝都春闱的事了。” 余幸忙道,“我祖母走前说了,我娘家都准备好了相公读书的院子,叫相公去了只管专心读书就是。” 何老娘沈氏听这话都极是满意,何老娘道,“这倒是。不过,阿冽去了别忘了去你舅舅那里,让你舅舅看看你哪里需要补习的。”与孙媳妇道,“阿冽他舅在春闱补习上,阖帝都都有名的。” 余幸笑道,“我在帝都也听说过沈舅舅的名声。当初我哥考春闱,还去沈舅舅的进士堂听课了呢。”眼下余幸自不说沈素那“死要钱”的外号,哪怕是“死要钱”,多少人挤破头想去进士堂听课补习呢。 何老娘深觉小舅爷有用,道,“阿素在这上头,常人所不能及。”有这么位会补习的小舅爷,何老娘觉着,非但孙子有沾光,说不得以后重孙子也能沾光。这般想着,何老娘很是喜滋滋的瞧了阿灿一眼,道,“我看,阿灿这面相比他爹还好,以后定也是个有福会念书的。” 正说着话,小福子也回来了,小福子先笑着请罪,“上了年纪,不若年轻人腿脚俐落。”说着自袖中取出秋闱榜单,阿冽忙接了过来,笑道,“我正说想看秋闱榜单呢,福子叔你就寻了来。” 沈氏笑道,“孩子们年轻,跑跑腿儿,论周全还是得你。” 小福子行过礼就退下了,因着是报喜的大喜事,父子二人一人一个大红包。 阿冽看过榜单,笑道,“周家三哥也在榜上,比我还靠前呢,周三哥是第八名。” 何老娘问,“郑大爷在不在榜?” 阿冽摇头,“郑大爷文章也不差,只是身子不支,惜乎未能竞全功。” 榜单上这些人,阿冽认识不少,道,“我想着,定也有同窗一道去帝都的,倒不若同行,人多不说,路上也能互相照顾。” 何子衿道,“这话是。” 沈氏道,“桂榜之后就是鹿鸣宴,宴后倒可问一问,倘有同路的,一道去才好。” 阿冽应了。 外头忽响起鞭炮声,何老娘一拍大腿,直道,“唉哟,忘了提前买鞭炮了!看,人家都开始放了!” 三姑娘笑道,“这么近的音,绝不是别人家,定是咱家放的。” 翠儿笑道,“我们当家的早就提前预备了炮仗,想着大爷这科必中!” 何老娘道,“去跟小福子说,都放了,待明儿再买些,预备着春闱时用。” 阿冽:压力山大! 阿冽压力大不大,家里没人当回事儿,反正家里只说能中的吉利话,什么,可能不中啊,下场试试水深水浅啥的,根本没人说。不多时候,报喜的就来了,打赏啥的何家都是做惯了的,这些来报喜的差役每人两个大红包,余幸喜悦之下也包了大红包,一人一个,份量很是不轻。那报喜的更是好话不尽,笑闹一时,方辞了去。 何家是去贡院看的榜单,阿念何恭就是在衙门里得的榜单,桂榜的榜单,不必交待就有人抄了来。阿念一看,小舅子金榜题名,不由一笑,底下人哪个不是心明眼快的,纷纷恭喜了上峰一番,还说阿念当请客。有这等喜事,阿念如何会小气,中午就一道去北昌府最有名的馆子平安饭庄吃的席面儿。何恭那里更不消说,何恭这位学政,还因儿子秋闱的避讳,没有参加今年的秋闱工作。如今儿子得中,何恭也受了上上下下的一番恭喜。今日今时,不知多少人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又不知多少人因落榜而抑郁长叹。 何家直热闹了一整日,何恭回家时,江仁胡文两家子还没走呢,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