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何子衿去了。待纪大将军闻了消息,一行人已离开了北靖关。 纪大将军与江氏念叨,“你说这事儿多稀奇,我与我先生情同师徒父子,我请他来咱们府上,他都不来。那江探花人虽伶俐些,可要说他能请得动罗先生,我是不信的。” 江氏道,“江探花亲自过来,定是有什么好法子的。” 纪大将军悄与妻子道,“阿甲同我回禀,说江探花前番过去,任如何巧舌如簧,先生都未应的。后来,江探花带了江太太去,不知因何,先生立刻便与他们去了。”纪大将军原是流犯出身,这样的出身,不过数年便居北靖关大将军之位,可见此人才干。当然,没有才干是生而有之的,生而有之的,叫天分。纪大将军有天分,他的才干并没有随着他坎坷的经历而消磨贻尽,相反,他在北靖关遇到了自己一生的良师——罗先生。之后,纪大将军在北靖关地位略有起色时,就先给罗先生送了两个服侍的小厮阿甲阿乙。所以,罗先生那里有什么事,纪大将军多数都是知道的。 听丈夫这般说,江氏道,“我看何姑娘,不,江太太的口才也就一般。” “所以我说此事稀奇。”纪大将军感慨一回,端起盏新沏的春茶,慢呷一口,道,“此间定有咱们不知晓之事。” 江氏也是机敏之人,想了想,“罗先生走得这般匆忙,可见定是一件要紧之事。” “倘是要紧事,江探花在见先生第一面为何不说?” 说到此处,便是江氏也有些想不通了,道,“看江探花夫妻,那般和睦,断不能有什么事江太太知道,而江探花不知吧。” 纪大将军夫妻二人猜不出来,只得暂时搁下,想着阿念何子衿都是认识的,纵将罗先生请至沙河县,也不会让罗先生有什么危险才是。 纪大将军因身在军中,遇事先虑安危,也是习惯了。 罗大儒此刻却是恨不能飞到沙河县去的。只是,阿念何子衿小夫妻显然安排诸多,他们还得去北昌府接何老娘,何老娘没什么太多收拾的,她老人家现在想的是,先去孙女那里小住几日。住个新鲜,她就回来。何恭沈氏也都是这个意思,因着何老娘没想长住,兴哥儿年纪小,也跟着一道去,说是去看看姐姐、姐夫家。何子衿阿念自是乐意,还在北昌府歇息一夜。罗大儒虽恨不能立刻见到故人,到底这把年纪,阅历修养都是有的,在与何恭说起学问时亦是耐心,没几句就把何恭说的心悦诚服,以至于何恭夜里都同妻子商量,“待罗先生那里安排好了,不若让阿冽俊哥儿过去念书。” 沈氏道,“罗先生学问这般好咧?” 何恭点头。 沈氏听了就有些舍不得儿子,但想着此事一时也不急,自己遂也不急了。 在何家歇一夜,第二日,阿念一行辞何恭沈氏,带着何老娘兴哥儿回沙河县去了。何老娘与兴哥儿余嬷嬷坐车,其他人骑马。何老娘见着自家丫头骑马,极是惊讶,直道,“唉哟喂,你可小心些,别从马上摔下来。 “看您说的,我骑的好着呢。”何子衿驱马到何老娘车畔,道,“兴哥儿,要不要骑马?” 兴哥儿自然是要的,何老娘笑,“皮猴子一般。” 兴哥儿跟姐姐同骑一骑,他小小人儿还是头一遭骑马,倍觉威武,还问,“祖母,你看我气派不?” 何老娘笑呵呵地,自车窗往外看,竖着大拇指夸孙子,直道,“我兴哥儿气派的了不得哩!” 阿念江仁等人皆目露笑意,就是罗大儒那一门心思想去沙河县见故人的,见江小县尊一家人和乐,目中亦露暖意。 自北昌府到沙河县也有两日车程,尤其有老人,不敢走快,直走了三日方到了沙河县。何老娘大路上早被罗大儒把话套完了,因为头一天晚上在驿馆休息时,何老娘就与自家丫头片子道,“你不带阿晔阿曦来也是对的,咱们来北昌府时沾朝云师傅的光,处处有朝云师傅的人打点,饮食住宿样样都好。咱家可是没那个条件的,阿晔阿曦年岁又小,这一路如何受得哟。” 何子衿道,“我也这样说。” 罗大儒这等人物,早听到“朝云”二字时就入了心,其后同何老娘一打听,何老娘这存不住事儿的,知道不知道的,就都哗啦啦的同罗大儒说了。何老娘尤其赞颂朝云师傅的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