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去关注她的事作何,莫不是下贱不成? 昨夜酒后乱性,拉她入床已然是跌份的事。事止于此就罢了,如何还要继续去关注她?难道他就这般饥不择食,非得去碰那赵元璟碰过的人? 一想至此,他简直暴躁。 他都能想象得出,那赵元璟今日回去后,该是如何的暗下嘲讽他。 “日后,莫再让她在我跟前晃!” 王公公脸上刚走出来的汗尚未擦干净,就冷不丁听得这声吩咐,一时间讶的张了嘴。 宁王也不多解释,直接招呼人叫舞姬过来,歌舞助兴。 他觉得一切都是她在跟前晃久了的缘故。他身子旷的久,偏她最近又在他眼前时常晃,难免就勾得他起了兴。 只要她不晃,也就没那事了。 今日早朝的事很快就暗下传播开来,传到曹兴朝耳朵里,当即让他精神振奋,连手头事也不做了,令人直接驱车赶往宁王府上,打算问个究竟。 还未到正殿,就远远的听见悦耳的丝竹声,曹兴朝暗道,看来九爷心情不错,想来那禹王爷今个早朝当真是吃了个大挂落。 却不想得,刚一走到正殿这,对面迎上来的王公公就给他使了个眼色,小声儿的道了句,九爷心情不好,让他说话千万注意着些,切莫再惹得其生气上火。 “怎么会?” 曹兴朝诧异,不应该啊,今早朝受责罚的不是禹王吗? 难道那禹王不甘受罚,在朝上还是朝下给九爷添堵了? 沉思了会,他招王公公附耳过来,迅速耳语一番。 王公公迟疑:“要不先跟九爷禀下?” 曹兴朝就道:“公公你先吩咐人送去,这点小事我进去跟九爷说便是,也好让他散散心口郁气。” 王公公欲言又止,这曹小公爷还不知昨夜九爷宠幸了她,如今若再送她衣物出去,怕有所不妥。 在他迟疑着要不要说这事的时候,对方已经进了殿。 王公公也怕失了妥当,遂也没急着让人去办这事,而是先在殿外头等了好些一会。直待估摸着曹小公爷已经说了这事,再等了些会,依旧没见着里头出人来制止后,他这方着手让人去办。 想来九爷应也不在意了吧。他心里这般想到,尤其是想到九爷前头吩咐的不让她再近跟前的话,就愈发肯定她怕是不再受九爷待见了。 他却哪里想得,那曹小公爷进殿后,没急着说这事,却是先问了今个早朝的详情。等听完了禹王出丑的全程,他不免几分幸灾乐祸的说笑几句。 这茬事了,他遂就想起交代王公公去办那事了,刚要开口说起,哪料九爷这会却不知突发了哪门子邪火,寻了舞姬动作的错处,当场发作的摔过去酒杯,将人好一通臭骂。 吓得一干舞姬们全都跪了下来,又哭又求的,好不可怜。 偏九爷却又嫌人家丧气,勒令人闭紧了嘴起来重跳。道是再让他听见半句聒噪的哭声,别怪他让人缝了她们的嘴。 曹兴朝也被这冷不丁的邪火吓了一跳,要说的事就且忘了。直待歌舞都散了,他方又想起了这茬,遂就与九爷说了一嘴,以期也能让其散散火开心一些。 说完后,他觉得九爷脸色不对,就迟疑的问:“九爷,可是有何问题?” 宁王倒了杯酒,灌下。 “没什么。” 等曹兴朝告辞离开后,宁王又朝门外喝命,“去把那些舞姬,再次给我唤来!” 禹王府书房里,案后那人挥退了屋里所有人。 他掌腹在长盒上抚过之后,方慢慢打开了盒盖。 里面盛放的是一件血衣,不同于上次送来的千疮百孔的衣服,这回送来的衣服没有破损,唯独在上面泼了层血。 他知道血不是她的,知道对方送这物来不过是膈应他罢了。可里面的物,依旧刺了他的眼。 他没有想到,他还能再见到这件衣服。 伸手抚过衣服上细密的结扣,他眼前好似浮现起了,当初她坐在军帐角落里,眉眼低垂,耐心认真,一针一针将它织起来的画面。 他从不知道,有关她的记忆竟那般清晰,此刻他甚至能都回忆起,当时他从册薄中抬眸看向她时,她那眼睫轻颤,躲闪着眸光满是心慌意乱的模样。 一寸寸将那染血的毛衣从领口抚到衣尾。 这是件未完工的衣服,缺了两袖,前后长短也不一,看起来不适用,也不美观。 抚过每一寸之后,他将盒盖放了下来。 “张宝!” 张总管推门而入,匆匆过来。 垂首站在案前,对面主子爷看来的目光,莫名让他脊梁骨发寒。 “有件事,要你去办。” 张总管下了马车,站在马府门前时深吸口气,方定了神,从下人手里接过了盖着红绸的托盘。 敲开了马府的大门后,他就被人迎了进去,来到那马英范面前。 “主子爷让我来,就问你一句,可要他继续查下去。” 马英范似对他的到来已有了准备,闻言并无任何惊异的神色,只是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方幽幽长叹一声。 “主子爷心乱了。”马英范摇头苦笑。 主子爷既问这话,便说明只是怀疑,并未查到具体证据。无证而先欲取他性命,如此恨灼,急迫,丧失理智,早已不复从前那般谋定后动,手掌乾坤的明主模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