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一地的碎片,铁丝、钢片、弹簧、木头、布头……满满当当。 只剩最后一个,我还没有打,它身上的牵线突然自己断了,然后自行往地上跌落。 我暗觉不妙,立时腾空跃起,翻身跳入娘娘殿中,只听得身后“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娘娘殿都簌簌的响,尘屑乱落。 我惊怒交加! 原来那最后一个假婴儿体内竟然藏着,落地爆破! 我咬牙切齿,料想那女庙祝操纵傀儡婴儿,必定人在高处,便仰面一看,果然见她坐在梁上,冷笑一声,道:“如此恶毒,今天定要废了你的一对爪子!” 那女庙祝也笑一声,道:“武极圣人真是好本事,名不虚传!” 她伸手扒着大梁,往下轻飘飘的落,我赶上去,伸手抓她肩头,她猛的一转身,把手一举,竟托着个婴儿迎了上来,那婴儿小嘴一张,“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我一惊,眼看自己再不住手,就要抓住那个婴儿的脑袋了,连忙缩了回来。 那女庙祝趁隙抽身,拔足便往外跑。 我愣了愣,陡然起疑,暗忖道:“这女庙祝刚才抱的到底是真婴儿还是假婴儿,我一时心急,也没有仔细看看清楚。” 转念又一想,婴儿哪有哭一声就停住的,肯定是假的! 眼见那女庙祝跳出殿门,我忙纵身追了出去,喝道:“哪里走?!” 那女庙祝只管跑,冲出殿外。正在数落王麒、高全等人的老二猛然见她冲出来,吓了一跳,也不骂人了,慌忙起身乱窜,那女庙祝见有便宜可占,柿子捡软的捏,转向就去追老二。 老二急叫道:“哥,打她!” 那女庙祝把手一抖,早有引线迸出,缠着老二的脚踝,老二扑地跌了一跤,那女庙祝狞笑着就要去抓。 我觑的真切,朝那女庙祝背影隔空一掌挥出,“悬空掌”使出七成力道,掌风扫处,只听得那女庙祝闷哼一声,脚下踉跄,连连蹭蹬了好几步,终究还是一跤坐倒在地,面上血气翻滚,连声咳嗽! 老二跑到远处,冲那女庙祝“哈哈”大笑,道:“让你猖狂!还想打你二爷,摔死你都不亏!” 我兔起鹘落,跃到简兰芬的身后,施展起“行云拂”,骈指戳去,眼看要制住她,冷不防她坐地翻身,突然把怀中的婴儿朝我抛过来! 我欲待不接,又担心真是个婴儿,摔死了,倒是我的罪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顾不得多想,忙伸手接住。 但是一接在手里,便知道分量轻重,立时分辨出那绝非是真的婴儿! “嘿嘿!”那女庙祝起身大笑了起来:“陈弘道,行走江湖,人心太善可不好!” 我情知有古怪,忙要把手中的假婴儿抛出去,但听“噗”的一声响,那假婴儿的后背突然爆开,里面飞出团团细线,只一瞬,便把我的两只胳膊缠的结结实实! 我吃了一惊,正待挣开,那女庙祝喝道:“慢!” 我便愣住看她,她道:“那线有一百三十二根,根根细如牛毫,坚韧异常,两根并拢,常人就挣扎不动,就算是你武极圣人,力能扛鼎,能扯得断,但也禁不住那细线锋利!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你要是使劲挣扎时,把你的两条胳膊都切的粉碎!” 我本要立时挣断那些线的,但是转念又暗忖道:“能告诉我这细线的厉害,倒也算是你好心,那我便暂且按捺住不动,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女庙祝缓步走近,冷冷的看着我,道:“陈弘道,你是麻衣世家,我是傀儡世家,姓简的未必见得比你姓陈的差!玄门江湖,北七南六十三派傀儡术,尽出我简家门!我不惹你,你偏要来撩拨我,吃些亏,也怪不得谁!” 我听见她说出这番话来,心头不禁一震,思及老爹讲过的玄门典故,立时想起一家人物来,脱口而出道:“你是漳州偶王简松年的什么人?” 那女庙祝道:“我如你一样,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简兰芬便是我,漳州偶王乃是家父!” “怪不得你的傀儡术远在刀族、柳族之上。”我点点头,又冷冷说道:“素闻简松年前辈为人谦逊和睦,几十年来行走江湖,极少与人结仇,多年前又散尽家财,接济百姓,与人为善,更不曾作奸犯科,弄出祸害人间的事儿来,你既然是他的女儿,不思量着传承家风,反而变善为恶,为非作歹,你惭不惭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