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不吭声了。 又嗅到一股肉香味飘过来,老二咽了口口水,说:“大娘,你们家里还有肉?” “有啊。”那老婆子道:“锅里正炖着呢。你们俩赶得也是时候,肉都快炖熟了,炖的稀烂的一锅。” 老二又咽了口口水,道:“这肉味儿也闻不出来是啥肉啊?狼肉?还是野猪肉?” “狼肉太粗实,野猪肉太骚,都不爽口。”那老婆子说:“锅里煮的是蛇肉,又香又滑又嫩,好吃的能把自己舌头吞进去。” 那老婆子说着话,盯着老二,嘴角都溢出了涎水,“嘿嘿”笑了两声,伸着舌头又舔了去。 我听见说是蛇肉,便觉有些恶心了,老二听见说是蛇肉,也吓了一跳,不再咽口水了。 那老婆子道:“你们俩饿不饿?” 我道:“不饿。” 老二道:“我们带的有吃的东西,就算饿,也不敢吃蛇肉啊。大娘家里有热水没有,我们带的干馍,就着热水吃喝,也不噎着。” 那老婆子道:“蛇肉有什么不好的,你们真是不懂好赖。你们瞧瞧大娘的这牙口,就是吃蛇肉吃出来的,到现在七十多岁了,还整整齐齐,一个不歪,一个没掉。” 我道:“那蛇也是你儿子抓来的?” 那老婆子说:“是啊,这时候正是蛇多的节气。” 我道:“怎么不见你儿子?” 那老婆子一笑,道:“我儿子啊,他太懒,在里屋床上躺着呢,得等到肉熟了,他才出来吃。这肉我看是熟了,我去端来,顺便叫儿子出来。” 那屋子是破烂木头房,一排三间,中间算是堂屋,左右各一间里屋,屋子外面有个棚屋,就是正在煮肉的灶火房。 那老太婆进到右侧的里屋,喊了一声:“孩儿啊,出来吧,肉熟了,家里也来客人啦!” 屋里有个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那老太婆又冲我们笑笑,便出了堂屋,往灶火房去了。 里屋里“窸窸窣窣”的乱响,想是那个儿子从床上起来的动静。 老二低声说道:“比我还懒。”又说:“哥,我刚才约莫着那个老太婆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大一样啊。” 我道:“我也觉得她看我有些不大一样。” 老二道:“是不是我长得太齐整了?” 我正想骂他,便见里屋的布帘子一掀,有个男人走了出来,我抬眼一看,见是个大约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身材高大,与我相仿,面皮白净,没有胡须,肤色细腻,几乎不差明瑶,模样也十分秀美,上下穿的整整齐齐,与这木头屋子,分外的不搭。 但我仔细一看他的模样,顿觉熟悉,猛然间想起来,此人我见过!正是两年前被祁门老三设计,骗到嵩山上大闹一场,遇到的那个人品极坏的人! 此人因妒生恨,无端端的要跟麻衣陈家结仇,张口闭口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又说什么“明着打不过你,也要暗地里害你”,后来我放了他,下山的时候,恰遇到我叔父,他不知死活,坑骗我叔父,结果被打了一顿,说是拔光了头发,毁了根基……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遇上!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他也认出了我,诧异道:“是你?陈弘道?” 我冷笑一声,道:“原来那老太婆是你母亲,你这样的为人,谅你娘也不是什么好人!老二啊,今天,咱们可是进了贼窝!” 老二吃惊道:“咋了,你们俩以前还有仇?” “可不。”我道:“咱大曾经把他的头发都给拔光了,一毛不剩,没想到,他倒是好头皮,居然又长出来了。” 那人气得咬牙切齿,恨恨的瞪着我,忽然一跺脚,拧身走出去了。 老二看着那人的背影,道:“这人怎么扭扭捏捏,像个娘儿们?” 我看到他刚才的动作,也觉稍稍诧异,道:“不知道,以前他不是这样式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