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曹步廊也兴致勃勃,开讲道:“民国三十八年,有个财主,最喜欢勾人的媳妇儿来弄那事儿……” 我听得暗自摇头,也不说话,径直起身走了。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三人仍然讲的如痴如醉。下午,队长来叫人去大队里做事,我本待自己要去,可是想到把这仨人留家里,不定出什么乱子,便叫弘德支了出去。弘德心中不情不愿,只惧怕我揍他罢了。 弘德一走,马新社在家里便浑身不自在,听曹步廊讲故事也没了兴致,胡乱转了几圈又缩回被窝里去睡了。 我到功房里练过下午的修行后,精神大涨,出来时,看见曹步廊正坐在石凳上看书。我一露面,他便把书给合上了,笑道:“小哥,做完功课了?” “嗯。”我瞥见他看的那一本书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厌胜经”。心中暗思:“这本书想必就是记载厌胜术的典籍了。” 我虽然对厌胜术好奇,但那毕竟是旁门之道,所以也没有发问。那曹步廊倒自己说道:“我厌胜门中的厌胜术,全在这一本书中了。” 我又“嗯”了一声。 曹步廊觑看着我道:“谁要是能拿到这一本书,谁就能学会所有的厌胜术。” 我默默颔首。 曹步廊道:“学通这本书,下厌、解厌,改风换水,造命排运,无所不能!命术虽然博大精深,却是以我这厌胜一门为最!” 他一连说了三次,我不好再冷淡相对,便笑道:“那恭喜前辈了,您身怀异宝!” 曹步廊道:“小哥有兴致学个一两招么?” 我连忙摇头道:“晚辈没有这个天赋。” 曹步廊道:“这不难学,只需——” “前辈!”我打断曹步廊的话,道:“我是相脉中人,这厌胜术隶属命脉,我自己的相脉本事还没有学全,命脉是不去学的。” 曹步廊道:“相脉、命脉相辅相成,学通了岂不更好?” 我微笑摇头。 曹步廊等了半天,见我再没说出别的话来,便讪笑几声,把那《厌胜经》装进怀里去了。 此后无话。 直到晚上,我和马新社、曹步廊都用过晚饭之后,弘德才一摇三晃、唉声叹气的回来了,埋怨道:“使死我了!*******,弘义那个小兔崽子,坑我了一伙,下次别叫我瞅见他,瞅见他,我非打死他不中哩……” “你要是能打过弘义就算是长成色啦!”老爹推着自行车也进了家门。 曹步廊连忙起身打招呼,老爹道:“曹师兄在这里还住的惯?” 曹步廊道:“从来没这么舒坦过,就是太叨扰了。” 老爹道:“以后这话不要再提,安心住着就中——新社,你吃好饭了?” 马新社“嗯”了一声。 老爹道:“跟我来。”又带着马新社去功房里了。 我们三个闲坐,弘德问我道:“大哥,今儿黑是不是要去办大事了?” 我道:“等会儿看老爹的安排。” 弘德道:“大哥,能不能带我一块去?” 我道:“等会儿听老爹的安排。” 弘德白了我一眼。 直到午夜十一点半,曹步廊已经去休息了,弘德也等的不耐烦,昏昏欲睡时,老爹带着马新社出来了。 “弘德,走。”老爹道:“去北马庄。” 马新社的脸色白了起来:“现在就去啊?” 老爹道:“先去马老烟家。” 马新社一愣,道:“去找那小媳妇儿?” 老爹“嗯”了一声,道:“见着她,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弘德一个激灵起身,嚷道:“我也去!” 老爹伸手朝卧室一指,道:“去睡!” 弘德闷闷不乐的去了。 我们三个立即动身,猫王撇在了家里。 这时辰,路上根本见不到人,一路无话直奔北马庄,马新社带路,去了马老烟的家里——只有正当中一溜三间破瓦房,东边土砖堆成的灶火屋,连院墙都没有,三面烂砖破瓦摆摞摞成半人来高,算是围墙,斜对屋门有两扇木板穿着一根铁棍,当成了院大门。 夜色沉沉,门窗紧闭,屋内院中浑无光亮。 老爹叫马新社跳墙过去敲门,马新社翻到院子里,跑到屋门前,敲了起来。许久,屋里才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女音儿来:“谁呀?” “我啊……” “你是谁呀?”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我!” “你到底是谁啊?” “马新社!”马新社也急了。 “马新社?”那女人道:“这大半夜的,你敲我家的门弄啥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