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刘昌说:“杀了炖猫肉吃!” 我一阵恶心,暗忖:这货真是个**!便也跟了上去。 老猫瘸了腿,跑的不快,我们在后面跟着翻过了岗地,又下了一条沟,在废弃的土桥下停住了。 原来那里有个猫窝,窝里面毛茸茸的有一群小猫,老猫偷来的鸡子,吃剩下的骨头和鸡毛都在猫窝旁边。 “哈哈哈……”刘昌大笑:“本来想逮住一个,结果逮了一窝!” 笑声中,刘昌抬起了,对准了猫窝,我大惊:“你干什么?!那些小猫刚生下来没多久!” “你恁大个子的男人,咋恁娘儿们叽叽?!”刘昌说:“这小猫长大了,不还得偷老子的鸡?” 老猫似乎也预示到危险了,挡在窝前,朝着我们厉声吼叫,刘昌“嘿嘿”笑:“你躲,你还躲啊,老子看你这次是躲还是不躲。” “嘭!” 硝烟腾起,乱飞,凄惨的叫声中,老猫跳开了,一群小猫被打成了蜜蜂窝。 “啧啧……”刘昌朝着猫窝走了过去,说:“这老猫还真狠心,自己的崽都不管了。一、二、三、四、五、六,六只小猫崽!咦,还没死透……” 几只小猫挣扎着,奄奄一息,刘昌伸出脚狠命的踩了下去,猫的惨叫声充斥在整个暗无星月的夜里。 “够了!”我看不下去,过去一把把刘昌拽了回来。 刘昌啐了一口:“跟你这种人在一块最扫兴了——咦,你看,老猫!” 刚才跳走的老猫又回来了,它满脸哀怨的站在窝旁,看着猫崽,凄厉的叫着。 刘昌骂骂咧咧的,又开始往里装了。 那只老猫的叫声止住了。 它朝我们走了过来,刘昌也把举了起来,狞笑着:“来,死!” 我一把按下,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别再打了。” “你少管我!” “我叫你别打了!”我怒吼着,愤然夺在手,就想撅断,一道白影突然蹿起,在我眼前掠过。 “啊!”刘昌嘶叫一声,血光四溅,绚烂的红芒中,我看见那只白猫伸出铁钩一样的猫爪,在他的喉咙上快如闪电般划过! 刘昌右手捂着喉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左手在空中拼命的抓,像是要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最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杀了刘昌的老猫,在落地之后,便用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我,这次没有蛊惑,反而是种充满人情味的悲悯和哀伤。 那眼神让我顿生错觉,就仿佛站在我面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人。 它看了我有十息时间,然后转过身子,瘸着腿,一拐一拐的走了。 我还呆呆的站在那里,六个死猫崽,还有一个死人——老爹的预言,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莎莎……” 身后一阵轻微的脚踩草叶之声传来,我惊悸回头:“谁?!” 是老爹。 “到底还是出了事啊。”老爹看了一眼刘昌的尸体,又瞥了一眼旁边的猫窝,“咦”了一声:“他杀的是六只猫?” “对。”我说:“老猫又杀了他。” 我突然发现老爹的衣服变了,不是我们分别时的那一身中山装,而是换成了黑色的麻衣,还戴了黑色八角帽,脚蹬一双百纳底深蓝布鞋,腰里系着老葫芦,手里托着阴阳罗盘,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显然是装的皂白相笔和雷击枣木铁口令。 这是夜行出相的打扮,再想起之前分别时老爹说他有要事要办,我不禁诧异的问:“爹,你做什么去了?” “又回了一趟城。”老爹说:“房管局斜对面有个老公馆,你知道?” “知道。”那个原本是个商会馆,后来民国时期,商会没落,被一个豪强买了去,成了私人公馆,再后来,那豪强也没落了,公馆便封禁,成了物。 那门前有一株老树,据说已有千年的树龄,公馆门前还有六个貔貅像,一大五小,形态各异,雕工造诣很好,物价值也极高,寻常百姓不辨貔貅、狮子,都管那石像叫“一门六狮子”。 老爹说:“这老公馆里透着古怪,我从那边经过几次,时常感觉阴气森森。而且之前不论是商会还是私人公馆,住段时间,就败落了,其中肯定有风水奇局。下午的时候,我见有一群学生打门口过,张头张脑的,像是动了破四旧的念头,要拆这老公馆。我怕出事,刚才就又去了一趟,好在没人动手。” 我说:“那您带这么多家伙事?”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着鬼。”老爹说:“有备无患。走,回去,你给我讲讲这是怎么回事。” “那刘昌的尸体呢?” “不用管了。”老爹拿银杏叶子擦了擦眼睛,仔细瞧了瞧刘昌的尸体,说:“魂魄都散了,死的这么惨,可见是老天要取他的命!那老猫也厉害的很啊,不但杀人,还能取魂。”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