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怎么想的。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外孙毕竟隔了一层,你当然是选择保儿子了。对吧?” 李萍的确是这么想的,杨明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棒棒不过是女儿杨晴的孩子,与她隔了一层血缘关系。整个绑架计划是杨明反复策划过的,警察未必找得出直接证据证明儿子有罪。所以她不能自乱阵脚,不打自招。而如果说出棒棒被藏匿的地点,就无形中证明了是他们母子俩串通一气绑架了孩子。 虽然,杨明目前出了车祸躺在医院,但他并没有死,而只要活下来了就意味着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李萍无论如何不希望侥幸生还的儿子下半辈子都交代在监狱里。她年纪大了,抓了也就抓了,儿子才二十来岁,她无论如何也要努力护住他,哪怕需要付出外孙的生命作代价。 深深地垂下头避开马啸锐利如针的视线,李萍声音木然又机械地再次重复:“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我不知道孩子在哪里,棒棒被绑架的事真的和我们母子俩没关系。” 当初,就是因为这份无原则的母爱,李萍答应了帮助儿子杨明绑架外孙小棒棒。 杨明今年二十七岁,年近而立却一事无成,每天把大把时间都花在牌桌上,正经事不想干,打起麻将来却可以整天整宿地不下桌。 因为沉溺于赌博,杨明欠下了不少债务,已经厚着脸皮找姐姐借过好几次钱了。最近一次他又找姐姐借钱时,被姐夫胡振邦婉转地拒绝了。他就怀恨在心,并想到联合母亲与女友一起绑架年仅两岁的亲外甥小棒棒,打算藉此向姐夫勒索三十万。 李萍虽然一开始反对儿子的这一计划,可是经不起他反复缠磨。最终,对杨明的一惯溺爱心理还是让她答应了协助他。 案发当天,杨明先叫小美拿着捡来的身份证去租了一辆车,再为汽车换上一套特意偷来的车牌。这样双管齐下的“上保险”,能让自己暴露的风险减到最低。 当杨明驾驶着车辆凭母亲的门卡刷卡进入小区前,还特意在驾驶座前的挡风玻璃上喷一层细密水珠,那样监控就无法拍摄到驾驶者的清晰面貌。尽管他已经很小心地戴了帽子和墨镜,还把羽绒服的拉链一直拉到了下巴处,刻意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但是保险措施还是越多越好了。 来到姐夫家后,杨明与母亲李萍串好口供,就绑住她抱起棒棒离开了。事先,李萍特意喂孩子喝下掺了安眠药的牛奶,所以将孩子带走非常顺利。 两三个小时后,杨明把孩子藏好了,把租来的汽车还回去了,才利用母亲的手机给姐夫发了勒索短信。他租车时特意选择的时租而非日租,因为用作犯案的工具不方便一直驾驶。万一姐夫报了警,警方肯定会第一时间查案发当天进出过小区的所有汽车。这辆套-牌-车届时会很容易暴露,如果还开着它到处跑就是对绑匪的身份不打自招。 当胡振邦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松开“被绑”的岳母时,李萍按照儿子的嘱咐告诉女婿绑架就发生在一刻钟前。如果胡振邦坚持要报警救人,错误的案发时间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混淆警方的侦查方向。 当然,李萍的责任是尽量阻止女婿的报警行为,以便儿子顺利达到目的。她还利用女儿杨晴担心棒棒的心理,劝说她为了孩子的安全不要报警,破财消灾。最终,心怀叵测的母亲与毫不知情的女儿,一起联合说服了胡振邦同意了掏钱赎人。 事实上,胡振邦给了三十万赎金后,如果杨明见好就收,这桩绑架案也许就此息事宁人的过去了。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杨明拿到姐夫爽快掏出的三十万后,就后悔钱要得太少了,又加码再要二十万。结果逼得胡振邦报了警。 事情闹大了,现在对于李萍来说,儿子与外孙只能选一个,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对于这一选择,她没怎么犹豫就下了决心——选自己十月怀胎用血肉孕育的亲生儿子。 女儿杨晴虽然也是李萍的亲骨肉,但她毕竟只是女儿,与儿子不能比。和不少上了年纪的中国妇女一样,李萍愚昧地认定儿子比女儿要金贵。 李萍还在心里这么想:反正小晴还年轻,就算没有了棒棒以后还可以再生一个。我已经五十多了,不可能再生。这辈子就只有小明这一个儿子,哪怕他再不好我这个当妈的也得护着他。 李萍死活不肯松口,马啸只得找来杨晴,试图让她做通母亲的思想工作。但还是无济于事,无论杨晴怎么泪流满面地苦苦哀求母亲,甚至还给她跪下了,李萍也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不变。 胡振邦为此怒不可遏:“这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