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密并不想告诉他们月仙的身世,只说道:“我到了武安县,向知县打听司空觞的情况。知县说司空觞失踪不久,他夫人阎氏便死于瘟疫,阎老太爷要看女儿的尸首,司空玳却拦着不让。” “我想阎氏必然死得蹊跷,遂骗司空玳说有人交给我一封信和一条血汗巾,信上说是他父亲司空觞杀了阎氏。司空玳信以为真,说他父亲收过一个女弟子,那女弟子性情古怪,天资奇高,独自住在外面。司空觞常常去看她,两人关系暧昧,阎氏渐渐有所耳闻,终于忍耐不住,去那女弟子的住处,被女弟子杀害。司空觞带着女弟子避祸远走他乡。” 章衡道:“那女弟子就是宁月仙?” 刘密不禁回避他的目光,道:“多半是了,我原不确定司空玳这番说辞是真是假,但看他后来的举动,司空觞才是凶手。” 晚词道:“如果是司空觞因为宁月仙杀了阎氏,宁月仙又为何要杀他呢?” 他们提到月仙,刘密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忽然意识到,月仙已然成了自己的一个秘密,连至交好友都要隐瞒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他要撒多少谎,目前还无法预计。 他看了晚词一眼,就像她之于章衡,也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章衡为她编造出一个又一个谎言,像春蚕吐丝,结成一个紧暖稳密的茧,将心上人包裹其中,不受风雨。 而最初,章衡潜入鲁王府,意外撞见她受鲁王欺凌,决心救出她时,也没想到未来的路需要多少谎言去铺垫罢。 过去不可追,未来不可知,人能把握的只有当下。 月仙算是自己的心上人么?刘密觉得不算,毕竟他连她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可是月仙救过他的命,他们有过床笫之欢,眼下他不希望她再受到伤害。 他神情语气没有一丝异样,道:“不是说她善待女子么?或许是见阎氏被杀,气愤不过,便杀了司空觞。” 晚词想了想,道:“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章衡打开酒坛,给她尝了一口,便打发她道:“你去忙罢,我和刘大人还有话说。” 晚词只好去了,听着楼下的马蹄声渐远,刘密方才问道:“鲁王回京这几日,没出什么事罢?” 章衡端着酒碗,眉宇间显出一丝阴翳,道:“这个疯子,将师惠卿当成晚词,去师家闹了一回,逼死了师惠卿,气得太子差点儿杀了他。” 鲁王逼死师惠卿的事,刘密回京的路上已有耳闻,却不知个中详情,听他说了,后怕道:“幸亏他不曾认出晚词,只是可怜师姑娘做了替死鬼,此事万万不能让晚词知道。” 章衡道:“我怎么敢告诉她,不过那日陪太子去灵雨寺烧纸,我趁机把范宣是女儿身的事告诉了太子,太子并未怪罪我们。他和皇上毕竟是父子,有他从中斡旋,往后也不必太过担忧。” 刘密道:“你怎么跟他说的?” 章衡便把范荷替兄出仕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听得刘密摇头笑道:“你这张嘴,真是骗死人不偿命。” 章衡眨了下眼睛,替他碗中斟满,笑道:“听说你在灵宝县养伤,有位美人相伴,怎么不把人家带回来?” 刘密微微愕然,随即有些尴尬地扭过头,道:“萍水相逢,人家哪里就愿意跟我回京城呢?” 章衡道:“她既然愿意服侍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姑娘家,总有几分矜持,你若就这么算了,她反倒觉得你不上心,自家难过呢。” 刘密笑道:“你有这番真知灼见,想必没少受搓磨。” 章衡面色一讪,道:“我好心替你出主意,你怎么取笑起我来?” 刘密正色道:“她确实有她的难处,不是你想的那样。” 章衡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臂,道:“我只盼你也有一段好姻缘,叫我心里宽慰些。” 刘密笑了笑,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道:“你为她做的这些事,我自认做不到,不必觉得对不住我。” 章衡陪他吃了一碗,转眸看着窗外飘动的青布幌子,道:“其实有些事,不是你想做才做,而是你不得不做。” 回到家,天已尽黑,章衡自觉酒沉,便没有去找晚词,拴了房门,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晚词等了半日,不见他来,提了盏灯从密道走到他房中。 满屋子酒气,把宝鸭香都盖过了,晚词搴起罗帐,见章衡衣服未换,靴也不脱就睡了,笑叹了声,坐在床边替他脱了靴子,宽衣解带,拧了手巾擦脸。他闭着眼睛,剑眉舒展,睡容安恬,脸颊微微泛红,晕了胭脂一般。 晚词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亲,手伸进白绢中衣内,抚摸那一块块光滑紧实的肌肉。摸着摸着,他裆里的物什鼓胀起来,隔着布料,热意逼人,像一块刚出炉的番薯。 晚词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