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前卖香给我家小姐的小官人是?” 刘密听了这话,便猜到是那扇子的主人派来的。 “那是在下的朋友,在下送伙计去看病,他便在店里等了一会儿,还说帮忙做了一笔买卖。” 黄嬷嬷恍然道:“原来是这般,那我家小姐的扇子你们看见了么?” 刘密从抽屉里取出那把折扇,道:“是这把么?” 黄嬷嬷接过扇子,道:“就是这把。”道了谢,告辞去了。 刘密并没有向她打听那位晚词小姐的事。 “小姐,原来那位小官人是刘少掌柜的朋友,老奴就说那么个模样,哪像是做生意的人?”黄嬷嬷站在一张堆满画绢书籍的大理石桌案旁,对坐在椅上的赵晚词道。 粉青莲花炉里焚着藏春香,袅袅青烟后的赵晚词看着她拿回来的扇子,心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有些过意不去,想道个歉,又不知对方是谁,只好作罢。 黄嬷嬷年纪大了,絮絮叨叨,又道:“不过那位刘少掌柜也生得好模样,尤其一双眼睛,比唱戏的还灵光呢。” 赵晚词不接话,心里却想着改日过去瞧瞧。 第十一章 国子监(上) 国子监分六堂肄业,通四书未通经者入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修业一年半以上文理通畅者,许升入修道、诚心二堂。又修业一年半以上,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升入率性堂。赵公安插女儿入率性堂,既是出于对她学识的估量,也是怕她去了其他地方整日嘲讽别人。女子入学固然不合规矩,但赵公膝下无子,仅此一女,既欣慰又惋惜,欣慰的是自家书香有继,惋惜的是终究是个女儿家。 纵然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将来也不得入仕。赵公咽不下这口气,哪怕是女扮男装,也要教女儿和那帮小子们在国子监比个高低。入学这日,赵晚词起了个大早,绣雨拿来一套生员服饰替她穿戴。只见镜中人明眸皓齿,头戴方巾,一身青绢襕衫,俨然是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赵公正拿着一份邸报,坐在花厅看着,见她来了,少不得又一番叮咛。“男女授受不亲,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自己要有分寸。读书也就罢了,别跟着他们胡闹,尤其要提防那一帮纨绔子弟,仗着祖上积德,整日不务正业,自个儿不上进还耽误别人,可恶的很。”差不多的话,赵晚词这几日听了无数遍,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粥,道:“爹,我听说有个姓家的生员很受孙伯的赏识,您知道么?”赵公道:“你说的是家荃罢,你问他做什么?”“我替湘痕问问,他可有真才?为人怎样?”赵公笑道:“你孙伯看中的人,学问自然是好的,要说为人,家荃很会讨好权贵,少了几分读书人的骨气,但他家境一般,为自己筹谋也无可厚非。你孙伯正喜欢他这样的,你也晓得,孙家大哥儿是个绣花枕头,不中用,你孙伯想招一个能堪大用,又好辖制的女婿入赘也在情理之中。”赵晚词道:“只怕湘痕不喜欢这等汲汲于富贵的男子。”赵公道:“家荃未必不是一个好丈夫,且人家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你别多管闲事。”赵晚词把嘴一撇,看着桌上的邸报,默不作声地吃粥。邸报上有一则告示,都察院左都御史陶谦缘事降两级调往广州,由吏部侍郎平高望接替其职。自从主张变法的吕大学士去年离京,昔日同党陆续被贬出京,新法等同作废。用过… 国子监分六堂肄业,通四书未通经者入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修业一年半以上文理通畅者,许升入修道、诚心二堂。又修业一年半以上,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升入率性堂。 赵公安插女儿入率性堂,既是出于对她学识的估量,也是怕她去了其他地方整日嘲讽别人。女子入学固然不合规矩,但赵公膝下无子,仅此一女,既欣慰又惋惜,欣慰的是自家书香有继,惋惜的是终究是个女儿家,纵然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将来也不得入仕。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