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佛祖,而是妖魔。晚词浑身僵硬,冷风冷雨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心突突地跳。这时又一阵电光闪过,佛像前赫然显出一个身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看穿着是个女人。可是,晚词瞪大双眼,一声闷雷响过,她在黑暗中抖得厉害,声音都变了调:“是……是我眼花么?她……她怎么好像……没有头?”“被人拿走了罢。”章衡的声音没情没绪,晚词模模糊糊地看见他走进大殿,想跟上去又不敢,落在后面又害怕… 隆隆雷声由远及近,天色一发暗了,章衡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墨色中,心想这扭扭捏捏,小家子气的脾性多半是祖母姨娘们惯出来的。他有个堂弟,自小养在祖母身边,千娇万宠,长大了也是这般蛮横无礼,别人不顺着他便赌气,有时还像姑娘家一样流泪,章衡十分看不上。 宝珠禅院建在一片高地上,因香火稀疏,里面的僧人几年前便去别处谋生了,之后一直无人打理,也就荒废了。晚词跑到石阶下,一道电光闪过,照亮朱漆斑驳的门楣,坍塌的墙壁,黑色的飞檐,顿显出几分阴森。 雷声震耳,四周又是一片漆黑,她抱着手臂打了个哆嗦,疾步走上石阶,忽从迎面吹来的冷风中嗅出一股异味。 好像是血腥味,晚词站在屋檐下,看着两扇被风挟持,不住开合的门,吱呀吱呀,未知的恐惧自脚底爬满全身。 章衡牵着两匹马走到石阶下,拴住马,拾级而上。雷声轰轰,又一道闪电劈下,他见晚词浑身湿透,苍白着一张脸站在门边,奇怪道:“你怎么不进去?” 晚词低声道:“你带兵器了么?” 章衡愣了愣,道:“带兵器做什么?” 晚词道:“我闻到血腥味儿了,挺重的,万一里面死人了,凶手也在……” 章衡脸色微变,抬手按在腰间,晚词只见寒光一闪,他手中便多了一柄三尺来长的剑,满眼不可思议道:“这是哪里来的?” 章衡没有回答,伸手按住摇摆的门,走进了天王殿。晚词跟在他身后,天王殿很小,几步便走到了与大雄宝殿相连的庭院,这里杂草丛生,枯藤老树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血腥味愈发重了。 两人站在庭院中央,警惕地望着黑洞洞的大雄宝殿,似乎里面供奉的不是佛祖,而是妖魔。晚词浑身僵硬,冷风冷雨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心突突地跳。这时又一阵电光闪过,佛像前赫然显出一个身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看穿着是个女人。 可是,晚词瞪大双眼,一声闷雷响过,她在黑暗中抖得厉害,声音都变了调:“是……是我眼花么?她……她怎么好像……没有头?” “被人拿走了罢。”章衡的声音没情没绪,晚词模模糊糊地看见他走进大殿,想跟上去又不敢,落在后面又害怕,咬了咬牙,也缓步挪过去。 章衡绕开地上的尸体,走到佛龛前伸手在下面的缝隙间摸索。这种地方常有行人过夜,大多会留下打火石蜡烛之类的东西给后来的人行个方便。 他摸到一个油纸包,里面果然有一截蜡烛和打火石。晚词走到廊下,见殿内火星一闪,一团暖光在章衡手中升腾起来。地上血迹斑斑,一具无头女尸躺在血泊中,晚词吓得扭过头,捂着口鼻站在门边。 章衡将蜡烛插在烛台上,弯腰仔细看起尸体。尸体仰卧,身上的青布衣裙虽然溅了许多血,却是簇新的。胸部饱满,手指纤细,应该是名女子。章衡拉了拉她的胳膊,十分僵硬,至少死了三个时辰,凶手想必已经走远了。 看颈部的创口,头像是活着时被砍下的。章衡环顾四周,发现东南角有一尊神像,手中拿着一把斧头,走近一看,上面还沾着血。 雷电收住,雨势渐小,天光又亮了起来,破败的庭院与平日并无什么不同。晚词心中恐惧稍减,好奇便涌了上来。她转头看向那具尸体,尸体脚上穿着一双秋香色缎面弓鞋,也是新的,鞋尖朝上,鞋底正对着她的视线。 晚词怪道:“她脚底好干净。” 章衡听见,道:“因为她不是自己走过来的。” 晚词想了想,道:“那就是凶手带她来到这里,然后杀了她,可是为何要砍她的头呢?连个全尸都不留,未免太心狠手辣了。”说话间,愈发镇定了几分。 章衡走回尸体身边,将手中剑插回腰带里,晚词这才看清,那是一把软剑。 他道:“我想他们应该认识,凶手怕死者的身份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将她的头藏过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