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去了梅吟诗社。 还是那处后门,一个小丫头替她开了门。 这小丫头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甚是水灵,阿媛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觉得并不是以前在诗社就见过的。 “阿媛姐,怎么是你?!”小丫头似也有些激动。 阿媛听她说话的声音,才猛然想起什么,“喜梅?原来你是在这里做工?”阿媛见她容色身材都比以前健康了许多,好像弱枝逢甘霖,迅速抽条长大,快叫人忘了之前的模样。看来她在诗社的生活过得不错,起码比在那个贫穷的家里好得多。 焦喜梅一脸喜色,拉了阿媛进来,坐进从前阿芹与她待过的那个小厅中。 “我就是得知从前阿媛姐也在这里,才争取过来的,反正都是做丫环,那也要做个有学问的丫环。”说罢,她又问阿媛的来意。 阿媛便向她打听起阿芹来。 “阿芹?”焦喜梅回忆一下,“我记得她,一个长得挺圆润漂亮的姐姐,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大概十多天前,赎身离开了。” 事发突然,阿媛有些惊讶,也有许多疑问,可心中除了替阿芹祈祷,却不知该怎么办了。她并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阿芹,只盼有缘再见。 又与焦喜梅絮叨几句,感觉她沉稳了许多,又在这边学了不少东西,也没有受什么大委屈,只是有些想念家人。 阿媛便道:“我二十四这天成亲,你得空便来,凑凑热闹,自也能见到家里人。” 焦喜梅喜滋滋地应下。 时候不早,阿媛趁小院无人便起身告辞了。 与石寡妇在码头汇合,只听石寡妇道:“原来布匹涨价了不少,那个织户却还按以前的价格给我算,也不知从中获利多少。还好我亲自跑了一趟。”石寡妇心下愤懑。 阿媛知道石寡妇极少来镇上,自然免不了受人欺负,便出了个注意,“不如以后让青竹哥帮您卖,他常来镇上走动,不怕被人坑了。” “从前倒是忘了,早该托他做点事。”石寡妇笑叹一声,不再介怀此事。 二人便又说笑着,乘客船回了南安村。 到了六月二十三这日,阿媛蓦地有些紧张。平时是期盼得不得了,没想到临了却是这般感受。 石寡妇怕她整日在家里坐立不安,便道:“明日结亲的队伍过来,必要做些吃食犒劳人家,不如去后山摘些竹荪,我炖上一锅鸡汤也不失礼。” 阿媛意会,便提着竹篮往后山去了。 她刻意走了另一条小路,深怕往村头过时碰到颜青竹。 一来,按石寡妇的说法,结婚头一天见面是不吉利的;二来,她自己也紧张得手心出汗,看见他,不知道说什么。 山间竹林幽静,阿媛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枯竹下偶尔能看见一两颗竹荪,大概已至炎夏,气温过高,长势并不佳。 阿媛采了一些竹荪,又采了一些蘑菇,竹笋都有些老了,便不敢采,又见椴树上生着一些银耳,算是意外的收获。 总归是采满了一篮子,阿媛心满意足,打算离开了,却听旁边一处灌木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阿媛一惊,不会是蛇吧? 却见灌木枝上挂着些花花绿绿的布条,细看又不是布条——是男男女女的衣服皱缩成一条条的扔在那里。又还有些……难以启齿的声响。 阿媛蓦地明白了什么。 颜青竹曾说,焦三柱与秀儿在这里幽会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撞见。 看来这处是男女欢爱的福地。 阿媛不愿撞破人家,提起篮子就要走。灌木草丛中的那对情侣却好似完事了,女的伸展了一下身子,露出一个修长的背影,香肩玉背,黑发如瀑,肤色微深却极光洁。 女子似是从视野极处看到了阿媛,忽而侧过头来,阿媛看到她的模样,有些吃惊,这不正是做了闰生媳妇的洛央吗? 那还埋在草丛中的男人是闰生吗?阿媛有些好奇。但当下容不得她多看,那男子若现身,必是光裸着身子。 洛央正怔怔地看着阿媛,阿媛早已失了神,赶忙往回跑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