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愉啊,在村里住大半年怎么还这么不了解她们什么德行。”三钮想起杜家村的男女老少就想笑,“我不教,她们会把做法捂得更严实,毕竟只有杏子、桃子、梨花和葡萄酒四样果酒。而且你有所不知,这座山二十多年前发生过山体滑落,瞧见这边的麦地没,是不是明显特别高?这就是当年山上的土滑下来的。 “据说埋了不少庄稼,大家都说是山神发怒了。村里的秀才给你祖父写信询问那到底怎么回事,朝廷派人过来查看说是村民过度砍树造成山上的土松了。 “从此以后村里每年都会在山脚下栽树,谁上山砍树都得先跟村长讲一声。杜家村这么大一点地方,除了山周围和田地,空余的地方全栽上杏、桃、梨树,每年也见不了多少果子。让那些钻钱眼里的人买果子做酒,她们才不舍得呢。” “原来如此。”小孩儿长舒一口气,“我好担心她们乱讲,搞得广灵县的人都会做果酒,你家的果酒没法卖。” “我还有大姐夫啊。”杜三钮牵著他的手,“走慢点,山上草深。若愉有没有听说过一通百通?就是一件事弄明白,百件事自然而然全明白。我现在会做很多菜,也会做好几样果酒,做得多了很容易琢磨出新花样,真不担心酿果酒的法子泄露出去,导致我没法赚钱,信不信?” “信!”卫若愉对三钮莫名自信,杜三钮却笑了,这话说得她自个都不信好不好。 然而单纯的卫若愉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他三钮姐这么多心眼。为了帮三钮在长辈面前刷好感度,到家绘声绘色的把山边发生的一切讲给长辈们听。 由于小若愉年龄小,除了卫老和卫若怀,没人会想到他故意的。卫炳文很惊讶,“这小丫头好懂人心。” “她了解村里的人。”卫老道:“三钮当初要教四喜做卤肉,跟开玩笑似的随口说说。四喜一边不信一边还是老老实话帮她家干活,谁知三钮真会。当然了,三钮最后也没食言。其实她是用行动告诉大家,杜三钮不是个烂好人。” “这么大的孩子,难道不希望别人赞她善良大度?”大夫人比她相公还要诧异。 卫若怀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讲。就听他祖父又说:“三钮不在乎名声,看得清楚,或者说更现实。” “才不是呢。”卫若愉被他堂哥掐一下,急吼吼道:“你以前说三钮姐通透,祖父。” “对,若愉说得对。”卫老笑笑,“不能把别人惯得贪得无厌,我十五六岁才懂的道理,三钮十岁就已把握住这个度,嗳,可惜姓杜。” 其实也可以姓卫。卫若怀多么想大吼一声,话到嘴边,“祖父,要不要提前跟三钮讲一声,多酿点桂花酒,卖给我们几坛?” “要的,父亲。”卫炳文在京城馋果酒馋的流口水,来到老家,在父亲面前,卫老不主动提,卫家兄弟憋得抓心挠肺也不敢讲,端的是怕老父一个不高兴,来了句,合著你们告假来老家意在果酒?! 卫老道:“桂花入酒太麻烦,不能像桃花、杏花直接泡,把村里的桂花都弄回去也做不了多少。等你们回去又不能做好,你要什么要。”说著瞪他一眼,“若愉,你们下午一直打桂花?” “对。哎,不对。”卫若愉忙说:“回来后三钮姐给我和小麦俩一个馒头,还有一碟蚕豆花,可好吃了。三钮姐说等她家的醉蟹入味了,我俩可以吃一只。” “什么蟹?”卫炳武忙问。 卫若愉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好吃的。祖父,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 “你,你不是才吃过?” “半个馒头不顶饿。”卫若愉的小眼睛瞟向他大哥。卫若怀念他帮三钮刷好感,“若愉正长身体,容易饿。” “你也饿了吧。”卫炳武肯定道:“晌午是不是比我吃得还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