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不好,我明知道他有时候会偷偷去海底……但是我没阻拦他,他的眼睛……我知道他心里有怨,都是因为我当年当断不断,妇人之仁,这才害得烁儿失了左眼,我对他有愧,就想由着他些,让他把脾气发出来,心里多少舒坦些,没想到反而害了他……” 鲛人皇听她哭哭啼啼,越发烦躁:“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大错已经铸成了。” 不止妻子,他也知道儿子时不时会去囚牢里折磨祁夜熵,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国师说过,那天极斩邪阵坚不可破,万无一失,所以他并未放在心上,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呢? 邪魔逃脱,这已经不是一个儿子的事了,若是真让他逃脱,毁家灭族都算轻的,恐怕六合之内都要被血洗一遍。 皇后恸哭:“冤孽,冤孽……为何这种祸事要落在我们头上,为何要让我的烁儿遭此横祸!天道不公,上苍无眼!” 鲛人皇正色:“不可妄言!若无此法则,每一万零八百年天地便要翻覆一次,届时海水倒灌,山陵崩毁,生灵涂炭,无人可以幸免。如今万业归于一身,众生无虞,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功德?” 皇后泪眼婆娑:“可那灾星为什么偏偏要降生在我们家?” 鲛人皇道:“这是我族祖先和其余十一族一起定下的事,降临在谁身上都是命数。我等享此福泽,自当承担责任。” 皇后还想说什么,门外长廊里脚步声响起,帝后同时抬起头循声望去,一个身量颀长、脸戴鬼面的人快步走进来,却不像其他人那样生着鱼尾。 鲛人皇站起身:“国师,可有消息?” 来人摇摇头。 鲛人皇失望地跌坐回宝榻上,一手撑着额头:“朕要怎么向北溟子民与天下人交代……” 国师开口,声音从鬼面下传出来,有点瓮瓮的:“陛下不必太过忧心,祁夜魔虽逃出斩邪阵,但必定是拼尽全力,九死一生。斩邪阵留有后手,昨夜阵破引动八十一道天雷可以封住那邪魔遍身邪脉。邪脉被封,妖力无法施展,他便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他顿了顿:“他没了邪力又受了重伤,应该逃不远。臣已加派人手封锁百里之内海域,并严查来往船只,想来不久就能将他捕获。” 鲛人皇颔首:“也只能如此,有劳国师费心。” 国师道:“是臣分内事,祁夜魔能破阵逃出,是臣之过。” 鲛人皇忙道:“怎么能怪爱卿,谁也想不到十二个上古大能传下的法阵会出纰漏。” 国师沉吟:“此事蹊跷,臣心难安,恐怕阵法被人动过,臣乞请前往五域九州,彻查此事。” 鲛人皇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爱卿此去千万小心。” 他想了想又道:“祁夜魔逃脱,事关六合安危,九州亦不能置身事外,何况设阵之人中也有几位是九州大宗师,是否该同各大宗门知会一声?” 国师道:“臣以为此事不宜广而告之,九州之人狡狯,必定有人以此做文章。寻回邪魔之后再以阵法之失咎之,他们便无可辩驳了。” 鲛人皇点头:“还是爱卿想得周全。” …… 一夜风雷,海水没了往日的清澈,水面上飘着些断枝浮木。 这里是鲛人海的外围,海上多奇风,御剑、灵寝、飞舟都无法通过,而海面下暗礁丛生,只有最有经验的老手才敢把船驶进这片盛产珍珠、珊瑚和珍稀海贝的海域。 运气特别好的时候还能捕获一条落单的鲛人,鲛人容貌出众,又有美妙的歌喉,在九州很受那些世家贵人的青睐,品相好的鲛奴在黑市甚至可以卖到上百万灵石一条。 此时海面上风平浪静,晨雾茫茫,一艘破旧的商船孤零零飘荡在海面上,桅杆在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