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兴致缺缺道:“这些东西,拿十斤粮票去古董摊上能换一麻袋呢。” 老赵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老陈一眼,又对程遥遥笑道:“现在政策好了,不少人来收这些古董呢。哪怕留着当摆设也不吃亏呀!” 程遥遥不置可否地看着自己的手。雪白指尖上沾染了一点尘埃,分外明显。 谢昭捉住她指尖,拿手帕擦干净了。 老赵看出两人间程遥遥才是拿主意的那个,赔着笑道:“姑娘,这个价虽然贵点儿,可满上海找不出第二间比这更好的房子了!当初老陈他爹花了大价钱,请德国佬盖的房子,没住两年就被充公了。不信你瞧瞧,这楼梯都是进口的红橡木!” 一道带扶手的欧式木质楼梯通往二楼,墙壁上还挂着几幅歪斜画框。 程遥遥往楼梯上走了几步,鞋跟在木质楼梯上发出清脆声响。她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冲谢昭笑道:“以后得在楼梯上铺地毯,不然太吵了。” 她站在落满阳光与灰尘的楼梯上,眼下一点泪痣映着绝色面容,像个忽明忽灭的旧梦,与这间别墅说不出地合衬。 谢昭眸光炙热虔诚地望着她,这朵娇滴滴人间富贵花,合该养在这富贵温柔乡。 老赵原以为这笔生意做不成了,谁料谢昭痛快地付了款,户主落在程遥遥头上。 谢昭拿过军绿色行李袋打开,一百三十捆大团结,十三万。 老陈手都哆嗦了。 这年头高级工工资一个月才八十,十三万,是许多人想也不敢想的巨款。 老赵乐得见牙不见眼。这笔生意做下来,够他吃半年了!老赵一把拉住抖着手点钱的老陈,赶着去房管所办手续了。 如今保守派和改革派的斗争越来越激烈,朝令夕改是常有的事,谁也不知道明天这交易会不会就办不成了,他得抓紧时间! 等两人走了,程遥遥几步从台阶上跳下来,落在谢昭怀抱里:“这房子就算买下来了?你怎么不再砍砍价?” “周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房子了。”谢昭稳稳抱着她,道:“二楼的家具也很齐全,要去看看吗?” “好!”程遥遥赖在谢昭怀里,“你抱我去。” 谢昭低笑一声,抱着她走上楼梯。 欧式楼梯盘旋着通向二楼,二楼走廊尽头的窗户是开的,阳光倾泻而入,地毯上落满枯叶。 这房子被封存多年,反而没有受到多少损坏。二楼的主卧很大,摆着漂洋过海运来的梳妆台,古典铁架床和桌椅。 程遥遥爱不释手地欣赏着那精致的梳妆台,拉开抽屉,还发现了半只口红和镶宝石的银梳。 程遥遥来了兴致,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寻宝,当真找到了一些小东西,柜子上的羊脂玉花瓶,西洋珐琅鼻烟盒,西班牙女士绣花披肩,格鲁吉亚石榴石项链…… 谢昭眼含无奈又纵容的笑:“妹妹,小心蜘蛛网。” 程遥遥冲他略略略,围着雕花大床转来转去地找。根据她的经验,大户人家的床上都有暗格,像谢家那样。 谢昭拉开厚厚的丝绒落地窗帘,大阳台上蔷薇花开得如火如荼。他正要走出去细看,“喵”地一声,一只锦毛玳瑁大肥猫飞檐走壁地跑了。 谢昭:“……” 程遥遥闻声跑了过来:“有猫?” “嗯,看来这房子的住户不只咱们两个。”谢昭搂着她纤细腰肢,目光炙热:“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们的家。”程遥遥喃喃重复着他的话,心里莫名软成了四月的春水,低下头与谢昭额头相抵:“嗯,我们的家。” 谢昭垂眼看见她手里的匣子,道:“又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啊,这个。”程遥遥喜滋滋举起手里的桃花心木匣子,“藏在床头暗格里的,肯定是好东西。我打不开。” 程遥遥晃了晃匣子,里头当啷作响,听上去是金石之物。只是匣子上挂了个小铜锁,她打不开。 谢昭接过去:“我试试。” 在程遥遥期待的目光下,谢昭徒手把铜锁拽开了。 程遥遥:“……”装宝贝的锁这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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