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他养成了在她熟睡后观察她的爱好, 那双眼皮上布满青青的经络蔓延到他的心间, 他指尖在她臂膀上流连忘返, 把她身上一厘一寸的温度都握在手心。 这样年轻的一个姑娘, 却已经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五年光阴荏苒,他面对她时仍是饥渴难耐, 一个吻一个拥抱一点点品尝只是食不果腹,只有把她的气息侵吞下去,他才会感到暂时的满足。 今天这份安详尤为短暂, 不多久窗外月影颤动,然后铺天盖地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 皇帝神思震动,即刻就开始起身穿衣,郁兮也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见他动作匆忙,她忙替他扎束衣袍, “万岁爷,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哪里传来的声响?” 皇帝神色凝重,甚至是十分紧张,他握了握她的手, “应该是从是从景山那边传来的炮声,紧急军报入京,立时鸣炮预警,有地方不太平了。”说着下炕套上靴,仓促探身吻吻她的额头,一个拥抱都未来得及留给她,“朕这就得去前朝,桓桓,你看好子彦,囡囡他们。” 正说着殿门就被人叩响了,殿里的丫鬟们匆匆打开殿门,御前太监周驿往里探头,是来侍驾的,看见皇帝已经跨步走到了门边,他忙避在一旁让道,随着皇帝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炮声仍在一声声的奏响,震耳欲聋。声音四处波及,想必整个京城今夜都无法入眠了。她入京整整五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景山炮响做出预警,郁兮身上微微发着颤,抱着膝头深深吸了口气,也由觅安伺候着下炕穿戴整齐。 苏予被身边伺候的嬷嬷带到了正殿,小丫头捏得眼睛流泪,飞扑到她怀里哭诉,“额娘……囡囡害怕……” 郁兮心中战战兢兢,却不敢在孩子面前流露出来,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囡囡乖,囡囡不怕,有额娘在呢。” 面临未知的恐惧才是最煎熬的,她抱着苏予坐在火盆前,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慰,忙吩咐觅安道:“快派人去瞧瞧大阿哥!额娘的子彦啊,你千万别害怕……” 慌张压迫的氛围下,等待无比漫长,苏予在她怀里乖下来的时候,还是未等到回话,郁兮心头越来越焦灼,又催促道:“就这几步路的功夫,怎的磨蹭这样长的时间?” 最后终于等来了子彦殿里的人,却带回一个令人大惊失色的消息,大阿哥人不见了!郁兮骇然质问:“好好的,人怎能不见了?!你们到底怎么当的差?!” 子彦身边伺候的嬷嬷太监跪在地上磕头,浑身吓得哆哆嗦嗦,随身太监毛恩泽结巴着回话道:“景山的炮声响起后,奴才没听到大阿哥房里有动静,以为主子爷还睡着,便不敢随随便便打扰,后来听炮声越来越急,奴才实在是不放心进房里一看,不想什么时候人就不见了,奴才们该死!奴才们该死!” 皇后没有耐心听他们这帮人告罪,抱着大格格夺门而出,殿里一行人也慌慌忙忙跟着追上前。子彦,苏予随她而居,住在一东一西两个跨院的偏殿里,她往子彦的寝宫东偏殿走去。 到了内室,面对空荡荡的炕床,皇后瘫坐了下来,苏予惊恐的抽噎,“额娘,哥哥哪里去了?他不是被坏人抓走了?” 惊惧,愤怒,各种情绪积压,皇后憋红了眼,叫来毛恩泽道:“小毛子,你带着人手去找,那么小个人,有钻天入地的本事不成?若是大阿哥出了什么意外,本宫要你们的好看!” 话声刚落,小毛子就应嗻,屁滚尿流的走了,郁兮紧紧抱着苏予,当下这个人心动乱的时候,她不敢做无端的猜测,嗅着苏予浑身的奶香气,默默在心中祈祷,哄着身边的小人道:“囡囡别怕,哥哥马上就回来了,哥哥马上就回来了……” 到了养心殿,已经有人在此等候,皇帝跨入殿中率直发问:“来者何人?何事?” 殿中恭候的那位兵士,想必是一路策马扬鞭,灰头土脸的狂奔,跪地的一瞬间盔甲上的灰尘溅落了一地,把手中靴页举过头顶:“回皇上,臣山东荣城卫兵部驿站驿兵秦铭!三日前荣城南岸黄海海寇突袭荣城卫,屠杀卫兵二十人,焚毁战船一座!这是军报,请皇上过目!” 周驿从他手里接过军报呈送至御前,皇帝打开靴页从头到尾详细浏览过一遍过,把军报摔在了桌案上,咬牙切齿的道:“这帮强盗!胆敢如此嚣张!” 军报接收后,皇帝没有匀给自己太多震惊反应的时间,宫门急启,朝中大臣踏着炮鸣自觉往宫中赶来。他看着丹墀下匆匆汇聚的人影,吩咐道:“宣军机内阁各部尚书大臣集议,把怡亲王也请来。” 周驿按照圣意传令,人影忙碌,不久勤政亲贤殿里就集合了朝中所有的重臣,军报在他们手中传递,最后又被放置在了御案上。 皇帝开口道:“这帮匪徒杀人掳掠,如此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