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兮不说话了,她爱不释手的摩挲他的掌心,那宽广无边的天地,一手握着乾坤万里,一手握着平凡与她的命脉环环相扣。 这场病来的凶险,虽不至生死一线,却如同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波折,皇帝一国之君的担当大肆向她倾斜,在他爱意的包容下,她有如瀚海中的一叶扁舟,可以随意的驰聘逐浪,寻花赏垂柳。 前后经过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将近四月中旬,郁兮身上的疱疹已经完全消落了,大病初愈,出了门眼前所看到的都是新鲜明艳的色彩。 皇帝带她到行宫外散心,驾船向苏州城的西北隅名人雅士游春赏花的胜地桃花坞而去。 苏州的水巷高低宽窄错落有致,尺度宜人,移舟于深邃幽静的水面,直射下来的日光也是宁静淡雅的温度,在其中穿梭是一种诗意盎然般的享受。 沿岸经过无数的河埠,来往人影如织,有很多百姓蹲在水边汰洗衣衫,人声温暖祥和,水乡其乐融融的风情让人深深陶醉。 静驻船头,河面被船桨拨划出浪花,飞溅起来染湿袍角,水悠悠,人也悠悠,岁月如流,郁兮怔怔望着河面,闻听行云流水清丽动人的韵律。 “别离水面太近,当心被凉气熏着。”皇帝轻轻揽过她的腰,温声道。 郁兮回过脸,面上划过一层层水光波粼,眼底游过一群锦鲤,“万岁爷,这里真美,我真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皇帝目露愧意,笑道:“是朕的身份牵绊了你。” “万岁爷是大傻子,”她笑着把唇撞到他的脸侧狠狠啵唧一口,“我唬你的,万岁爷圣躬系四海之望,以江山社稷为重,日理万机之余乘舟轻出,特此来陪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江南是很美,不过多日在外,我已经有些想家,想皇祖母他们了,等回到京城,我陪万岁爷进德修业,勤书学问,辅佐圣德。” 不知是否出于错觉,皇帝觉得他的皇后病后初愈,通身遍体平添了一副病美人风娇水媚的韵致,楚楚一双眼睛含情凝睇,他轻抚她柳弱袅袅的女儿腰,把脸探过来,“桓桓,朕想亲你。” 郁兮把脸避到船坞中,嗔怪道:“我跟万岁爷谈正事,你偏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你说的,朕都答应你,”皇帝轻嗅她的粉腮红润,“朕立志做一个合格的皇帝,勤求学问,像先帝那样勤民听政,旰食宵衣,不废圣学,常御经筵,日进南书房……” 他打了一连串的保证,终于还是换取了她一吻,她唇色的朱樱一点印在了他的心口,他拼命揪扯上去,许久未与她亲近,前段时间守在她的病榻前,漫漫长夜之时,心思杂乱就容易多想,他一度深陷失去她的恐惧中,害怕再也找寻不到她身上的味道了。 万幸的是凤体终于好转起来,她的笑意,独有的语气声响重新住回到他的心房,他贪婪索取她的气息,把她的一切连成一串骊珠挂在颈间心口,他再也不允许她有寸步的离开了。 耳鬓厮磨间迎来了花香满岸,载着一船水流而上,两人的肩颈上落满了桃花瓣,郁兮起身立于船头,望着周围落英缤纷如雨下,不禁感叹,“好漂亮的桃花林!” 皇帝笑道:“这个地方从唐宋时期开始就遍栽桃树,宋绍圣年中,太师章楶在此筑桃花坞庄园,庄园广七百亩,广辟池沼,旁植桃李,曲折凡十多里,郡人多春游看花于此,桃花坞由此而得名,前朝“吴门四才子”之一的唐寅,受江阴子弟徐经鬻题受贿一案牵连而下狱,锦衣之梦破灭之后,从此绝意仕进,随后也选择在桃花坞筑桃花庵别业,号称桃花庵主。” 郁兮伸手接了一把桃花雨,“想那唐伯虎也是绝顶风流之人,否则也不会有《桃花庵歌》一诗出世。”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两人一起吟诵前人之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寻觅着花香一路踏青,桃花树下桃花眼,她一洗病态,焕发出新的姿容,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让皇帝一时看得痴迷。 他轻轻揽她的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