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领襟。 所有人都慌了神,傻楞着流泪看着怡亲王像疯了一样,正待揭开皇后内襟领口的时候,身侧却突然探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口。 怡亲王挣了下,对方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他目眦欲裂的看过来却对上了一双宁静的眉眼,面前是方才那张在宫门前相遇过的面容。 “七爷,”她开口道:“皇后娘娘出的是天花,我一直跟随我外祖学医,对天花一症有所研究,接下来交给我吧。” 听到天花二字,殿内人心更加是狼藉一片,天花的危害巨大,严重的情况下直逼人命,皇后的病症来势汹汹,看样子情形不容乐观。觅安已经瘫坐在地上,干噎着流泪,说不出任何话来。 怡亲王颓然松下手,茫然的问:“我能做些什么?” 烟琢慢慢从他手臂上松开手指,在周围人惊慌的呜咽声中,把自己的声音隐藏起来,“皇后娘娘是七爷的兄嫂,病情交由我和太医们处理,七爷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往苏州城中找到皇上,现在最应该陪伴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是皇上。” 一语点醒梦中人,怡亲王被她这番话震击得略感难堪,皇后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挂念的还是皇帝,他又有何立场过多干预皇后的病情,他对郁兮的心结其实很早就解开了,但是部分残余的感情,在紧迫关头,却未能及时压制,做到收放自如。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众目睽睽之下他必须维护皇后的清誉,郁兮是那样好的一个姑娘,她身边有全天下最具权势的男人,他的皇兄陪伴呵护。保护皇后,避免凤体从马下摔落是他的职责,在这之后,他需要做的就是及时退场。 就像当初那场戏,六爷是唐明皇,她是杨贵妃,帝后恩爱入洞房,花烛摇曳的时候,七爷饰演的高力士就要退场了。 承延顿头,从凤塌前起身,转首向外走去,“谢谢。”擦肩而过时,他这样对她说。 他走远了,烟琢这才点头回应他的话,虽然他已经看不到了,随后太医们蜂蛹而至,进一步确诊皇后患的确实是天花。 烟琢立于皇后病榻前,目光从殿中所有人脸上一一划过,冷静福身道:“从皇后娘娘手臂,耳后所出的痘疹判断,娘娘所患天花无疑,但是病情轻重还要再做进一步诊断,男女有别,接下来由我查验皇后娘娘凤体的其他部位,请诸位暂做回避。” 面前的姑娘虽然年幼,措辞却铿锵有力,在众人魂魄惶惶的节口上,起到了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 周驿顶着一口气,瞪着腥红一双眼,他完全是在赌,赌皇后的命,眼时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相信眼前这个名字叫做苏烟琢的姑娘。 御前首领太监的拂尘高高甩了起来,“请各位大人随奴才到殿外等候!”退却的人流中,衣料的摩挲声四起,皇后殿中的首领太监冯英落在最后,深深趋伏下身,“苏姑娘,我们家娘娘就交给您了。” 烟琢屏息颔首,“皇后娘娘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会拼尽一己之能,保皇后娘娘凤体无虞。” 冯英不敢过多延误皇后诊病的进程,匆匆敛起拂尘退出殿外,周驿看着他老泪纵横,也忍不住飘泪,“冯兄,现在不是着急落泪的时候,七爷已经去找万岁爷了,你我尽快到城中去寻找几位懂医术的女医入行宫,也好方便就近医治皇后娘娘凤体。” 两人一拍即合带了几个人手,互相掺扶着向宫门外赶去。年迈的躯体在此时也变得疾步如飞。 这厢殿中烟琢把殿门关上,回到床榻前跟留下的觅安还有其他几名宫女一起脱下了皇后的衣衫。 衣衫下的凤体触目惊心,皇后的胸前,腹部密密麻麻分布着血红晶莹的水疱痘疹,烟琢倒吸一口冷气,问道:“这两日伺候娘娘洗漱,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觅安咬着指头,拼命摇头,“姑娘……姑娘这两日一路与娘娘相伴,也知道娘娘一直都在船上,没法洗身子,奴才……奴才没有留意到娘娘身上这些病状……” 烟琢抚着皇后的额头沉吟道:“天花病发最初的症状就是着凉发烧,这两日是我们所有人都疏忽了……” “姑娘,”觅安惊恐万状的问:“娘娘到底病得如何,严不严重?” 烟琢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把手巾交给她让她为皇后擦汗,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抬起了皇后的胳膊,察看她的腋下,继而在床榻边跪下身察看皇后的膝窝。 烟琢查验后,眼底泛出疑惧的泪光,“皇后娘娘腋下还有膝盖下全部萌发了痘疹,病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你在这边照顾娘娘,我去找太医们商量应诊的汤药方子。” 觅安魂不附体,怔愣着应是,“姑娘!”她抽噎着道:“皇后娘娘从来没这样过,你可千万要救救我们家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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