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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小心托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膝头, 塌腰道:“任皇贵妃咬住格格不撒嘴也不是个长久的方子,此事格格还需再做打算。”

    郁兮没有言声,望着杯盏摇曳的茶面出神,她暂时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规避景仁宫的明枪暗箭。贸然求助他人带来的后果就是扩大事态, 她不确定自己的控诉能得到正确的对待,说到底她手上的伤是自己造成的,皇贵妃若想要扭曲事实,可谓易如反掌,她的身份和地位也并非她所能撼动的。

    冯英再次张口的同时,五公主把手伸了过来,握住了郁兮的,安慰她道:“别怕,等初十升平署开园子,我就带你上宫外排戏去,既然是奉太后娘娘的差,就不必在景仁宫多待了。”

    冯英的话走到嘴边又压了回去,他的本意是建言郁兮向恭亲王求助,既然五公主递出援手,且是个不错的法子,尚未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或许可以把恭亲王那面所能施加的压力留作保护敬和格格最后一道屏障。

    郁兮回握住文瑜的手,再次道谢:“多谢公主,要不是你愿意帮助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文瑜拍拍她的手背,“不必跟我客气,出门在外多不容易,别人越要瞧你出丑瞧你难看,那就越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意。能避开一时是一时吧,这几天你先忍忍,她们要是还有后招,咱们到时候再想办法。”

    这样描绘出来的前景让人心生怵意,黑暗笼罩,荆棘环伺,行动坐卧一个不当心就会被勾破皮肉,还好有像五公主这样的人在如临深渊的困境中帮她打起一些光亮,才使她稍得慰藉。

    说话间由御药房总管太监王太平率领着一位医官随后前来觐见,进殿打千儿给两人行过礼,寒暄道:“听说公主身子不适,没回同道堂去,奴才心里七上八下担心的很,眼下瞧公主容光焕发,奴才就放心了,特意请了常给您请平安脉的郭沐郭大人,刚好今日郭大人在值,敢问公主您哪里不舒服?”

    五公主同他逗趣,“那我今后可得好好保养身子,不敢劳王总管挂心。其实今儿请你们来不是给我瞧病的。”

    话到这里王太平基本上听明白了,他带着太医院院士们在常宫里行走,阖宫主子的身体状况他尽知在心,五公主年轻,偶尔会有妇科上正常的疼痒滋扰,并没有其他方面的病症,身体属于非常健康的状况之内。打着自己的旗号,把他们召进承乾宫,看病的又另有其人,那便只能是敬和格格了。

    主子们说话办事不见得事事都点明,下面伺候的奴才们脑筋一转弯想通透了也不捅破,遮掩自有主子们遮掩的理由。太医院的郭沐自也深谙这个道理,默然不语,等冯英他们把脉案设好,跪地请诊。

    敬和格格手背放在脉枕上,伸开了手指,王太平瞥了一眼,后脑的翎子惊得一颤,郭沐也只探了眼便收回了视线,俯身道:“回格格,既是外伤,便无需再诊脉了,臣随后给您送药来。”

    五公主待郁兮回答,“那就暂且如此吧,你配好药直接送到承乾宫来。”

    两人领命,一个背着药箱,一个携着拂尘静悄悄从殿里退了出去,结伴走出承乾门,王太平又回头望了一眼,方才打的那冷颤还留着后劲直冲脑子,摇摇头摆脱了那阵子寒意。去看郭沐,他的脸色相对镇定一些,却也不轻松。

    回到御药房,郭沐从药柜上取下黄笺纸开始登载药方,又照方抓药,派了苏拉太监前往承乾宫送达。从景仁宫晨省到此事此刻所发生的一切,均被暗中蹲守的一名太监尽数看在眼里,见事情告一段落,抬脚向西往养心殿的方向奔去。

    五公主在承乾宫小坐片刻,等御药房把药送到方放心离开,她的寝宫在西六宫咸福宫内的同道堂,往西出了景和门经过坤宁宫的时候,身边伺候的宫女司虞愤愤不平的道:“公主,敬和格格也太可怜了,皇贵妃怎么狠心下得去手,就是奴才们平日里触犯宫规,也不是这样的惩办方法,姑娘家的手是第二张脸,这样做也太淹践人了。”

    五公主的袍尾擦着坤宁宫殿顶投在地砖上峥嵘奔走的兽影而过,提唇一笑:“老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今儿这出看似敬和格格闷声吃了个哑巴亏,我瞧她傲得很,低头告饶也许就能免去一顿皮肉之苦,她偏不。输人却不输阵,我喜欢她这样的性情也看好她今后的路子。”

    司虞道:“奴才眼拙,只知敬和格格初入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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