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恭亲王也默然垂下眼眸,转过身要走,这相互之间的躲避,周驿小心觑着,看的是莫名其妙,同时咂摸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味,他躬身又对着敬和格格行了一礼,迈步去追恭亲王的背影。 这边觅安大概急坏了,上下左右打量着她,结巴着问,“格格……格格没事吧?六爷……六爷她没欺负您吧?” 郁兮摇了摇头,也往前走,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意,“他没欺负我,今儿下午我学会了抹鞦射,还学会了射弩/箭,是他教我的。” 觅安松了一口气,尾随上来道:“这下奴才就放心了,周谙达也派了于佐领带人跟着您跟六爷去了,明场下教您骑射,大伙有目共睹,于格格的名节也就无损了。格格,看来您跟六爷相处的不错,这回您不觉得六爷对您关照是有所企图了?” 郁兮把他信誓旦旦允诺她的话语讲给她听,觅安听后才真正放下心来,“这样真的是太好了,有了六爷打保证,入了宫以后格格也算是有了指靠,不会是摸着黑走道了。” 郁兮眼睛里光火跃然,燃尽了她心里的慌怕和疑虑,照亮了前方的路。 前锋营所谓“前锋”为前哨兵,他们的营地驻扎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最外围,当然,不管恭亲王前往那个营地吃野味不能称作是蹭,而是明公正道的出席,降尊纡贵的光临,因事先未有人通传,恭亲王的到来让营地里的将士们都感到受宠若惊似的意外。 前锋营左右两翼的两位前锋统领还有八个前锋参领闻声而来,齐刷刷一排行军礼,恭亲王示意他们起身,态度很随和的道:“今晚要劳烦诸位接个短儿,让口饭吃了。” 众人忙道不敢,前锋左翼统领宋梁比了个手请他入帐,“外面天冷请王爷进里头安坐,等他们把野物烤好了,卑职派人送过来请王爷享用。” 恭亲王摆摆手道:“不必拘礼,一路上我跟步军营的人一起用饭多一些,你向他们打听,烧火做饭我还是能搭把手的。”说着走到篝火旁,大马金刀的在石块树干垒成的墩子上坐下身来,招呼周围的人也坐,“将在外,不论宫里那些规矩,填饱肚子为上,大家一起凑凑兴,你们都坐吧。” 听他这样说,前锋右翼统领富察垣业大大咧咧的笑道,“既然六爷吩咐了,咱们大伙儿也别装客气了,往常都是步军营得脸,能跟六爷一个锅里吃饭,今儿六爷莅临前锋营,赏了我等好大的脸面,我说咱们就别拘着了,趁热陪六爷唠会嗑吧,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说完他也大大方方坐下了,这一举动即刻煽动了四下一群人入伙,敬和格格也在,众人都极有眼色,都撺掇着先让她入座,置身于一帮大男人当中,坐哪都不合适,只能把恭亲王身旁的位置让给了她。 一个下午她被恭亲王带走,而后两人在林子里射箭玩乐的这出意外传遍了整个军营,于是四下里围观他们两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大对劲,纷纷带着过度的曲解。 郁兮如坐针毡,临时搭建的石椅台面上面积有限,恭亲王却不避讳,稍微往一旁让了让额外分给她一些空间。她坐在边缘的位置,不敢离得他过近,即便如此,他下摆的开裾被风荡起来,几乎要没过她的脚面。她被架弄得上下不来,还好有觅安立在在身侧助阵,方不至于太过窘迫。 郁兮之前从未参与过这样的场面,仔细想想今天尽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一时间心里懊糟起来,篝火映在脸周熏得她脸色发烫。 前锋营的领将们样子也都不大放松,围坐在一起后,局面陷入了沉默,恭亲王身为带兵主帅,论身份地位跟他们之间是有差距的,腰间一根黄带子加身的亲王,鉴于以往关于他功劳表现的传闻,眼前这般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人形同帝位,如此一想,除了大感殊荣之外,更加感到敬畏凛然。 恭亲王深知他们内心所想,主动开口打消壁垒,右手搭在膝头指了指火堆里正被烤的一只花尾鸡问:“周驿说你们营烤的花尾鸡有名堂,我听得嘴都馋了,专门来瞧瞧你们有什么秘方不成?” 富察垣业听了笑,“王爷稍等,我叫个人来,这人是个行家,问他才能问的明白。”说着一偏头,朝着隔壁一从篝火前吆喝,“刘勋!来来!你过来!六爷找你有话说。” 火前一人扬嗓子嗳了声,立马起身往这边赶过来,咯咯吱吱踩着雪走近了,打个横儿,“卑职前锋营左翼侍卫刘勋见过六爷,六爷吉祥,给您请安了。” 恭亲王抬手让他起身,“听说这花尾鸡你做的?什么讲究?” 刘勋面色十分年轻,身条瘦弱个子也不高,十五六岁的年纪,像是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