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皱眉头一口接一口的喝茶,郁兮强自抿起嘴笑,摘下手绢擦她额娘脸上的眼泪,“额娘快别哭了,您这样惹得我也伤心了,我不愿让阿玛额娘为难,不是你们来找我商量的么,我自愿点头答应的,额娘这样反倒得由我来安慰您了。既然牵扯到我跟我切身相关的事,就由我自己来承担吧。我长大了,是这个家的一分子,家门的荣辱我也有责任维护,现在机会来了,就得牢牢把握住,您瞧是不是这个道理?这是我的命,我认。” 一场温和的争辩跟洒泪,郁兮说服了阿玛额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福晋泣不成声,“郁兮起小心里就有道道儿,她要是任性一些,豁出性子大哭大闹,我心里还好受一点,这孩子就是太懂事太听话了,王爷,我这心里针扎似的,疼!要依着我说,辽东王这爵儿不要也罢,烫手的粥盆扔了有什么可惜的,让自己的心肝肉垫了踹窝去挣王府的名声,王爷也不觉得脸红?” 辽东王摔了茶盅起身,“本王不跟你泼妇的样式一般见识,得亏郁兮没遗传你这样蒙眼不识事的性情,不然这王府才算是彻底完蛋!” 一个震袖而去,剩下一个哭声更响了,郁兮默默立在殿前,望着混沌的一片天,三两雪绒稀疏而下,落在心底泥泞不堪,台阶的雪层上冻结成了冰,上阶容易下阶难,她等着王府太监们洒了盐粒化雪,拿着铲子乒乒乓乓敲着凿着,不多会儿便清理出一条通道出来。 正往台阶上下,远远望见府门外一干兵将由远及近而来,根据装束打扮判断,带头的是那位王爷。他带人走到阶下似乎要前往正殿,不过羊肠小道上至多可供两人通行,辽东王府的格格由丫鬟扶着正往下走,为了保障通行,避免发生碰撞摩擦,他暂且只能静伫阶前等候。 辽东王府接客的正殿有三十级台阶,这是他一步一步丈量过的,阶与阶之间的高低深浅符合藩王府建府的规格,让他这个到访的来客挑不出一丝差错。看到那些层层堆叠的台阶,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想到的是尺寸是用料,那么一尾袍角掠过眼帘,引人入胜的便是彩蝶花绣包围的那抹身影。 等待的一方总是没有耐心,百无聊赖之际数着台阶琢磨愈发无味,便抬眼观望阶上这道风景,敬和格格袅娜迎风,虽然穿着皮靴,却迈出了一串莲步细碎的韵味,经过他时也未有任何问候的表示,从始至终的垂着眼睫,冷淡地把他隔绝在外。 直接被忽视,恭亲王随侍的太监周驿看得是龇牙咧嘴,这样无礼,这样目中无人,以这位爷的脾性,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果不其然,主子爷袍底一旋跟着那位格格一同前行。 郁兮有些后悔采用了这样一种失礼的态度,她面对的是一位亲王,好歹人家是一个有龛位有身份的人,甚至跟龙椅王座颇有缘分,她再不想兜揽他,简短一句请安是可以强迫自己做到的,再不济一个蹲腿过后就是分道扬镳,偏偏就选择了折人的面子,招致他跟上前来,也许是要为了要同她计较同她理论。 两人骈行,他离她身侧大概五丈之远,这样微妙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郁兮余光里裁量,她大概只到他肩头的位置,中间隔着身形还有脚力的差距,就算暗暗加快了脚步,她的鹿皮靴也始终越不过他的龙纹靴去。 就这样相伴往北走了百丈有余,郁兮突然掉了头又往南走,他照旧跟了上来,这分明就是故意的,默默跟着她又不道明目的,这人到底什么盘算?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周驿,小碎步轧着雪拖住了觅安,“我有事情要同姑娘请教,可否请姑娘同我一叙?” 觅安被他严严实实挡在面前,万般不得已只得蹲身见礼,“谙达请说。” 一抬头自家格格早已经走远了,这边周驿拂尘淡扫,漾起一阵雪风,嘴脸提起客套的笑,“敢问姑娘,咱们家格格芳龄几何?哪月的生辰?” 觅安怔了下,没有即刻回答,视线又往远方追去。郁兮一径穿过了王府大门,这才停下步子缓缓转过身来,这次换他站在阶前居高临下的俯瞰,昨晚夜间有风雪障目,还有困倦侵袭,她的眉目他看得并不十分真切,现下逢面倒是能一清二楚的看个明白。 可能跟身处的环境有关,她眼底有潜藏的风,眉间是坐卧的山架。一片静海,一脉冰川便是她恬淡的样子。他很少在京城见到这样的女孩,静的不可思议,面对他这个陌生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