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闭上眼,脑袋又昏又沉。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无力感。 “我还没做好准备。” “我……还需要时间。”因为怕对方有下一步动作,闻知在此之前紧忙说。 虽然一直在寻求改变。但她对亲密关系还是明显不适应,有无法忽视的抗拒感。再加上对方还是贺屿之,那种感觉就尤胜。 他是她的症结所在。 闻知说完后,背后的人明显沉默了片刻,但搭放在她身上的手却一动未动。 对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后脖颈处,引得她发僵。 “我知道,没关系的。” 半晌后,贺屿之说。“我知道你调整不过来,没事,时间还很多,我可以等你。” 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且低沉,掷地有声。 “只要这种等待是有尽头的。”他说。 闻知没有接话,空气中一时陷入了凝滞。 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她无法给对方肯定的承诺,以及准确的时间。 毕竟她愿意嫁给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爷爷那天的话,让她一下子情绪混乱。 闻知本来就是敏感又容易心软的人,再加上贺占年有恩于她。对方越说无所谓,只想要她好,她心里面就越愧疚难当。想让爷爷在最后的日子里能有些开心的事…… 她想要所有人都高兴,也想以这样的方式克服心理的障碍。 但等真正做了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让其他人高兴容易,取悦自己却很难。 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如今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无论哪都不适应。就比如现在他在她旁边,闻知就根本没法放松下来好好休息。 “快睡吧,今天真的很累了。”闻知皱了皱眉,一边说着,一边将贺屿之搭在他身上的手拿了下去。 “你睡,我又不动你。” 对方很执拗地说。她刚把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捏着手腕弄下去,贺屿之就又拿了上来。 “你这样我睡不着。”闻知捏了捏手指,尽量好声好气地跟他讲。 她说完,贺屿之总算是收敛了,将手从她的腰间拿开。但还是将信将疑,不太愿意配合的样子。 即使时隔这么多年不见,闻知还是能感受到他心情的明显变化。 “可以。” “那你让我亲一下,亲一下我就不碰你了。”贺屿之半起身,一只手撑在她的身后侧,从上至下看着她说。 闻知总觉得类似的话,她在好久之前已经听到过一次。 贺屿之这个人,有时候成熟,有时候却跟高中时候一样幼稚。 闻知沉默了一下,直把他的手推开,掀开被子下地往外面走。 贺屿之眼睛睁得大了大,也眼疾手快从床上下来,从半路将她截住,拉过她的手,语气有些着急:“你干什么去?” “我去别的房间睡。” 闻知被挡住了去路,只能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不动你还不行?” 贺屿之有些无奈。他本来是急性格的人,但面对闻知时就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其实他是想发脾气的,但又怕发了脾气对方就会走,所以只能每次都压抑住。 上学的时候,他跟闻知每次有纷争似乎都是闻知妥协。 但现在,却好像每次都是他无奈让步。 闻知站在原地未动,似乎就连生气的时候都是软绵绵的。 她说话和叙述的方式很平静,对待陌生人也保持着最大的善意,即便是拒绝人的时候都很委婉,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但以前他只认识到她温和又受气包的一面,没有认识到她这一面的倔强疏离。 “别走了。”他说着,状似恳求。 闻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因为贺屿之一直当着她的路,最后也还是一言不发的回了床上自己原本的位置。重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贺屿之见她回去,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男人请舒了一口气,也回到了床上。女孩儿深处一只手将床头控制房间内灯光的开关关上。啪嗒一声,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贺屿之躺在右侧,闻知躺在左边。 主卧室的这张床很大,两个人分别在一侧,中间还余出极大一块的距离。 贺屿之向来喜欢宽敞的感觉,床品自然也是选择大的。但他此时却很想把现在这张床换掉,换一个小的。 待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还能看到她轮廓清晰的背影。 白色蓬松的被子盖在肩头,露出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