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说他口劲儿可大着呢,瞧这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虽然如此,她精神还是放松不下来,每日提心吊胆的,竟是一点都没胖,脸色也不及孕期,心情抑郁不得排解,好不容易有了奶水,根本不够宝儿吃。 沈彦钦已经半月没去府衙了,大朝倒好,常朝他是能不去便不去。背地里人人都道,这宁王是在伺候月子呢。不过也都知道王妃这胎凶险,包括皇帝在内,对他也都一笑而过了。 皇帝和贵妃都送来了贺礼,夫妻二人态度一致,谢了恩便把东西一并入了作为库房的清芷院,再没人去动它。不过余竞瑶倒是对皇帝送来的一块羊脂白玉佩很感兴趣,她留了下来。那玉佩细腻柔和,正面雕着水岛云林之景,背面用小篆刻了一个“屿”字,并附了两句“悠悠清江水,水落沙屿出”。 她很喜欢这两句诗的意境,更喜欢这个“屿”字,于是入了夜,趁宝儿睡着了,她对着罗汉床上的沈彦钦道:“不如给宝儿起名叫屿吧!” 灯光幽暗,看不清沈彦钦的表情,他一动未动,余竞瑶以为他睡着了,也不出声了,半晌低沉的声音传来,“再说吧。”然后就彻底沉默了。 眼看要出月子了,宝儿总算回应了母亲的付出,小脸鼓了一些,哭起来的声音也响亮了。郑大夫来瞧过,笑着对余竞瑶说,这孩子养得极好,虽此刻比不得正常孩子,可也是个健康的,再过一段日子,定能赶上。余竞瑶这颗心总算放下了。 精神一放松,身子也极累。郑大夫劝她好生补补,这月子坐得不安生啊。余竞瑶应下了,她是得好好补补,连一顿奶都没喂过,为母的感觉总是差了点什么。 再拖就不是办法了,余竞瑶出了月子,沈彦钦不得不去府衙办公了。积了一堆的文书等着他处理,他依旧是能抱回家做的,绝不留在府衙。 这日沈彦钦陪余竞瑶用了早膳便走了,她许久没出去透透气了。已入秋,天凉,她也只是在霁颜陪护下,到庭院中转了一转便回了寝堂。 “钱嬷嬷的事,可有消息了?”余竞瑶坐在正堂的榻上,问道。 霁颜一面给她盖着小毯,一面贴近她道,“怪不得奴婢查了好久查不到,钱嬷嬷她死了。” 余竞瑶震惊,死了?怎么就死了呢?“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她从宁王府走的那日,晚上在城外林中遇到了贼人,劫财害命。”霁颜低声道。 “劫财害命?我看是杀人灭口吧。”余竞瑶不屑道。她一个妇人,就是逃命也不会大晚上的独自一人去城外,那么危险的林子,去了还不等于送死。想必是有人不想她活带她去的吧。 “死得其所。”余竞瑶漠然念了一句。其实她心里并不平静。虽钱嬷嬷不是罪魁祸首,可余竞瑶依旧恨她。她想过抓回来如何处置,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下不了手让她死。如今倒好了,管她死于谁手,她终究得了报应,她的事,也就了了。 今儿沈彦钦回的早,可却一直在书房处理公文。晚上陪余竞瑶用了膳,便和她一起坐在床上聊天,看宝儿。 入夜,宝儿吃了奶睡着了。小东西夜里要吃两到三次奶,每次都是连母亲带乳母一并折腾起来,乳母接了去,再送回来,夜夜如此。偶尔来不及了,乳母便留在内室,喂了再回去。这样一来,同在房中的沈彦钦倍感尴尬。于是他劝余竞瑶,既然孩子已经能够离开母亲怀里了,把他给乳母送去吧。 余竞瑶明白他的心思,知道他也辛苦,可总是舍不得孩子,要是自己能喂就好了。 这些天,她补品没少吃,大夫也给开了方子,奶水是多了些,可还是不够撑一夜的。老嬷嬷告诉她适当揉一揉有好处,也不知管用不管用。 待小婢铺了床,二人便就寝,余竞瑶把宝儿放在床榻里面,自己对着他躺了下来。想到老嬷嬷的话,自己试探着,偷偷揉了一揉,刚动了几下,就听到身后有人在笑。她猛然回头,沈彦钦就坐在她身后看着她。 “殿下,你怎么不睡啊?”刚刚那幕他不会看到了吧,余竞瑶有点窘,红着脸目光闪躲。 灯光昏暗,可还是看得出她娇憨之态。最近胖了些,脸上也恢复了血色,映在凝脂玉肌上,像春桃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一口。见他不语,余竞瑶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见他弯唇眯眼盯着自己笑着,干脆锦被一拉,不满地又躺了下来。 “你不能总让我睡罗汉床吧。”沈彦钦笑语道,还没待余竞瑶应声,他躺在了她的身后,窜进了她的被子里,手一伸,把她揽进了怀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