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竞瑶有点愣,窘着脸道:“殿下,这不是在家,外面那么多人呢!” “抱一会,就一会。”分明是淡淡的语调,余竞瑶怎么就听着像撒娇呢。 “殿下……” “嗯?” “那匹马真的死了马?” “嗯。”沈彦钦应声,松开了双手,回坐在她身边。“那匹马不止受惊,被控制的时候它的腿折了,怕是要残,一匹战马,受过伤便没有战斗力可言了。” “那便要杀了它吗?” “嗯,伤残病老,这样的马数量很大,没有用处,却要花费很大一部分资源饲养,毕竟财力有限,用在良马上资源尚且不够。”沈彦钦笑了笑,无奈摇头。 “那么这些死去的马如何处理呢?” “就地掩埋。” “这岂不是很可惜?” “历朝历代的官马皆如此。” 余竞瑶低头,想了想,突然笑了。“殿下,可不可以这样,那些伤病尚可恢复的马,虽然不能再成为战马,但是可以转给百姓,供人役使。” 沈彦钦看着她,眉梢轻扬,应道:“也不是不可。” “是啊,这样两者都受益啊,百姓可以用它驮、运、短行等等,而官府可以收取适当少量的费用,这样不是也稍稍解决了养马的资金问题了?” 见沈彦钦若有所思,抿唇微笑点着头,余竞瑶继续道:“至于那些死去的马,掩埋也太浪费了。马身具是宝,马皮马鬃自不必说了,马身好多部位都有入药价值,马骨去疮,马颈上的膏脂可以防止手足皴裂,对行军之人有好处啊,所以干嘛要埋掉,可以售出啊。这样不是又可以添补马政资金啊。” 余竞瑶越说越是兴奋,沈彦钦一直默默地听着,望着她陶然闪亮的眼睛。见沈彦钦容色不改,余竞瑶悻悻地看着他,“殿下是觉得不可行吗?” 沈彦钦摇头,伸臂又把她揽在了怀里,捏着她晕红的脸颊,戏语道:“这么会算计。你若是男儿,这户部侍郎非你莫属了。” 余竞瑶甜笑,只要能帮他,比什么都好。 …… 马场的这事,谁也不再提了,只当是过去了。然一日赵珏突然来访,道是来致歉的。赵珏来的目的余竞瑶心里清楚,当然不是真的为了道歉,而是为了沈彦钦,为了观望他的态度。 会客间,沈彦钦始终是默然无语,冷颜相对,唯是余竞瑶偶尔应和着。不管是赵珏还是余竞瑶,谁也摸不透沈彦钦到底是什么心思。 赵珏自觉留得无趣,沈彦钦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且滴水不进。完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冷若寒冰的人,余竞瑶是怎样走进他的生活的。于是这注意力便转到了余竞瑶的身上。 赵珏自认为哪里不差于她余竞瑶。她绝色,自己也貌美;她出身侯府,自己更是藩王郡主;论才智,她余竞瑶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岂能和经多识广的自己相提并论?所以她余竞瑶能融了这块冰,自己也一定可以。 赵珏每每忆起狩猎场,沈彦钦救她时,那张逆光的侧影,都让她心燃烧起来。分明是俊美无边的脸,却带着苍凉之感,刀刻般的轮廓,冷毅得让人心寒,也让人神往心醉,竟然有人能阴翳诠释得如此之美,原来最的美的,不一定都在阳光下。 沈彦钦出现让赵珏不能自已,但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不仅仅是一时的心动。她是个高傲的人,她一直认为能够配得上自己的,只能是人之俊杰。对于沈彦钦,从他在狩猎场上一展身手,她便认定了此人必是一颗被埋没的明珠,父亲惜才,她更是,但与父亲不同的是,这份关注中带了分情感,于是对沈彦钦,她怀着倾慕。 只是没有人帮他而已,若是有人帮了他,他定是帝王之命。能与他并肩,这一世才没算枉生。 赵珏临走时,回眸瞥了一眼沈彦钦,这一眼,让余竞瑶的心微紧。清眸若水,饱含着绵绵之情,也蓄着一股坚定执着。余竞瑶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