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几天吗?怎么这么快?他回来了?余竞瑶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这花飘起来了,摇摇荡荡,天旋地转,最后悄然落地。 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她望了一眼妹妹,扔下霁颜便朝着广阳门去了。 一路上,余竞瑶都在听街上的人讨论着这个凯旋的三皇子。听人家说他如何英勇善战,收复失地,扩大疆域;听人说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弃子竟也有这出头一日;听人说皇帝特意派人出城迎接他,仪仗重重;也听人说,自从娶了晋国公小姐便事事亨通,脱胎换骨一般,莫不是借了国公的力…… 不管众人怎么说,余竞瑶心中只念着一件事:他回来了,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鸣响欢腾声越来越亮,余竞瑶知道,他一定就在不远处。沿着仪仗,在拥挤的人群中,她终于看到了骏马上那个心念之人。 晴空之下,沈彦钦依旧面容沉静,神色淡然,挺拔着脊背,眉光凛凛地目视前方。逆光下的沈彦钦闪着金光似的,这威武之势,赫赫英姿,恍若从天而降的武神,带着赤炎一般,灼得人目眩。 余竞瑶迎着日光下意识地眯起了眼,心被这光填满,暖意融融。 马上的沈彦钦越走越近,余竞瑶的心跳的越来越厉,目光期待地锁在他的身上。可随着人流,沈彦钦就这样走过了,余竞瑶胸口一窒,一股酸涩直冲着喉,她想呼唤,却发不出声来。 而马上的沈彦钦得了感应似得,蓦然回首,瞧见了人群中默立的余竞瑶。四目相对,沈彦钦顿了住,心陡地一缩,随即颤动起来。 他双眸一亮,跃马而下,冲破了人群,直奔余竞瑶。 二人不过两步远,沈彦钦站在余竞瑶的面前,停了脚步,眼神痴惘,目光眷眷,像望着绮梦,期待着又生怕一触即碎。 余竞瑶盈盈地望着他,唇际泛起一丝笑意。然坚持不过须臾,喉间含着的酸涩漫了上来,让心里排演过的情形全然变了样,眉一蹙,唇一抖,双眸水雾濛濛。 见她含泪而笑,沈彦钦猛然缓过神来,赶忙上前环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这一颠,余竞瑶隐在发髻的一颗花瓣飘零,落在了她的嘴角,沈彦钦看了看那花瓣,又看了看她粉嫩的樱唇,扬唇一笑,蓦地吻了下去。 余竞瑶惊得呆了住,可还未待反应过来,已经被沈彦钦抱上了马。在众人的目光中,二人同骑,驾马而去了。 京都的百姓目瞪口呆,惊羞不已。不过却再不用揣测国公小姐和三皇子之间的情义了。 沈彦钦先行面圣,让余竞瑶在家等她。早上还说不回珲王府的余竞瑶,转头便回晋国公府收拾东西,回云济苑。晋国公来了怒气,直怨她是白养了。 到了珲王府,还没进云济苑,余竞瑶就被珲王一家接到了正堂。许久没见,余竞瑶卧病他们都不曾探望,此刻拉着她嘘寒问暖,到底是因为沈彦钦回来了。 任他们说着,余竞瑶此刻没心情和她们周旋,唯是淡漠相对,等着沈彦钦回来。 直到傍晚,沈彦钦才从宫中归来,一家子迎了上去,殷勤得反倒显得余竞瑶有点冷淡了。 “谢王爷这些日子对皇子妃的照顾。”沈彦钦神色肃然,平静道。 珲王讪讪而应,“哪里,应该的。” “是啊,皇子妃这一伤,我们焦心得很,可她一直在国公府,只愁帮不上忙。如今好了,回来了,日后可要好好照料着。”王妃接过话头,回首看了珲王一眼,珲王颌首应。 “不必了。”沈彦钦沉声道。“过几日我便带着皇子妃搬出去。” 在场人皆是一愕,连余竞瑶也怔了住,睁大了眼睛望着他。见他明目清朗地看着自己,余竞瑶猜到了什么,恬然回之一笑。 “这……”珲王妃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三皇子可是怨我们照顾不周?” “三皇子入宫,是封了官职了吧?”珲王沉面道。 “没有官职。”沈彦钦淡然道,珲王冷哼。“封宁王,赐宁王府。” 这一语,惊得堂中顿时寂静一片,众人都呆愣愣地望着这个新晋的宁王。唯有身侧的余竞瑶不惊,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默默地握住了沈彦钦的手,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和他相视而笑,满眼的骄傲。 “恭喜。”沈彦霖的贺语打破沉寂,沈彦钦微笑颌首,转而面对着珲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