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家,老太太也在焦急等着张氏的信儿。无论如何,徐珊也是亲孙女,虽没有徐妍省心,却也是打小看大血浓于水,从进宫开始就叫人提心吊胆,好不容易怀了孩子,才三个月又没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忍不住数落,“叫他们眼光高!谁也看不上,这下好了,上宫里头当了娘娘,有没有过安生的日子?好好的孩子也能掉了……” 老太太痛心疾首,埋怨的自然是徐樊和张氏,屋里头陪着的春容和夏荷都懂,但都是主子,总不能帮腔,只好上前安抚,“老祖宗,你先别着急,二小姐的事儿已经出了,眼下好生将养才是要紧的,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话未说完,棉帘外头响起丫鬟们的通传,张氏回来了。 老太太惦记徐珊,又不好跟着进宫,张氏自然得先来此回话,一见着人,老太太赶紧问,“如何?珊珊怎么样了?” 张氏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叫婆母太担心,只好僵硬安慰,“御医已经去看过了,药也服了……毕竟孩子没了,珊珊伤心的不行……” 话未说完,张氏先落了两滴泪,可那是在宫中,老太太也无法,除过跟着叹息,还能做什么呢? 张氏心里窝着火,简单跟老太太敷衍几句,赶紧去了徐樊跟前,丽贵人欺人太甚,皇帝指望不上,不知徐樊有没有办法? “侯爷……”才一见徐樊,连斗篷都来不及脱,张氏就赶忙哭诉起来。 还没出世的外孙出了意外,女儿受了委屈,徐樊心里当然也憋闷,这就是他当初最怕的局面,对方是皇帝,对他女儿薄情,处事不公,他纵然窝火却也丝毫没有办法…… 徐樊拧着眉,张氏哭诉完,抹抹眼泪,悲愤道:“丽贵人欺人太甚,珊珊此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算皇上偏心,侯爷,难道您就没有办法吗?” “丽贵人……” 徐樊阴沉着脸沉吟。 从去年选秀至今,不足一年,这个丽贵人已经超越所有的嫔妃,甚至超过了从前盛宠的贵妃,成了后宫最得宠的女人,皇帝为了她,不上早朝,不理政事,朝中官员们早有微词,可无奈皇帝不听劝,也不给大臣们劝谏的机会。而这个丽贵人只出身于淮南一户普通人家,这样出身的女子,想来根本是不会明白家国大义,劝谏皇上回归政事的。 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这丽贵人,难道果真要成倾国祸水? 女人们不懂的是,现在朝局形式也愈加不妙,从前亲王们大多闲散,不太插手政事,一般大事都由他同另外几名大臣主理,如今却屡屡有人姿态强硬,并明里暗里指责他徐樊是外戚,意欲将他排除在外,大有**之势,加之皇帝一向立场不太明确,说句不好听的,这江山,似乎渐有被他人操控的迹象…… 联想到如今徐珊的孩子被人陷害失掉,徐樊心里忽然升起一种猜测,顾不得理会张氏,先招来一名心腹,密语道:“找几个人,秘密去到淮南,查一查丽贵人的来历。” 心腹点点头,下去行事,剩下徐樊继续敛眉沉思。 明面上的出身户籍并不一定眼见为实,倘若真有人内外联手,要让这天下易主,这事,可就大了。 ~~ 肃王府。 今儿是元哥儿满月,自然又有许多亲朋登门,宴席要比洗三那日足足多出了一倍。 终于出了月子,能出房门见客了,一大清早,徐妍就好好泡了个热水澡,她从前那么爱干净的人,经过一个月不能沾水的日子,那滋味可想而知,幸亏现在天还不热,否则便是贺昱再厚脸皮黏缠,她也决不答应跟他同床而眠,一个月整日出汗又不能洗澡,身上得是什么味道啊! 贺昱早早出了屋子,一个月前跟军中副将手下们约好的宴席一直推迟到了今日,大家知道他喜得贵子,倒没有计较,只是如昔日他成亲时一样,早早来了王府道贺,他不得不先出门招呼去了。 二月下旬,春光正好,自己沐浴完换好衣裳,乳母们也给元哥儿打扮妥当了,小家伙似乎知道今日家里给自己摆宴席,心情不错,止不住的跟身边人露笑脸。徐妍逗了会儿子,见到巧薇从外面进来,跟她道:“小姐,方才侯府来人传话,说今日恐怕没人过来了,二小姐昨儿小产,夫人今日一早就进宫去了,老祖宗也……” 徐妍道了声,“知道了。”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打从昨日听见宫里的信儿就预料到了,徐珊是亲闺女,出的还不是小事,张氏哪能不去看看呢?至于祖母和爹,徐珊出了事,他们恐怕也没心情来喝酒的。反正都是些形式上的事儿,她也并不介意,只是还是有些替徐珊唏嘘,皇帝近来专宠那位丽贵人,京中无人不知,徐珊好好的孩子掉了,下次不知什么时候能再有机会怀上呢,再想到当初要进宫前徐珊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并非幸灾乐祸,只是对比别人,更加觉得自己幸运罢了,她低头亲了亲元哥儿圆溜溜的脑门儿,小家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