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王叔今日是想要朕的命吗?” 安亲王看向他,道:“陛下放心,若您能写禅位诏书,王叔也不会亏待侄儿。” 他还是没承诺,不会杀了赫连荣臻永绝后患。 赫连荣臻沉默着,突然问他:“那太后娘娘呢?” 安亲王顿了顿,他没有去看太后的眼睛,只说:“若陛下写诏书,一切都好说。” 也就是说,若是赫连荣臻肯禅位于他,他想让太后怎么死就让太后怎么死,这一点他还是可以满足赫连荣臻的。 话说到这里,赫连荣臻也不想跟他再纠结下去。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动手吧。” 在他身边,李令姝跟着低下头,不敢去看。 安亲王站在殿中,整个人喜悦到了极点,他仰着头,朗声大笑:“哈哈哈!” 然而他也不过就笑了三声,最后那个笑声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哀嚎:“啊!” 只看一支羽箭直直插在他的胸膛上,鲜红的血奔涌而出,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安亲王腿上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赫连荣臻:“你!” 此时,赫连荣臻却是已经睁开眼睛,他撑着楚逢年的手,就这么站了起来。 这一下,别说安亲王,就是朝臣们都十分震惊。 醒来不过一个月,赫连荣臻便已经能够起身,到底是身骨强壮,恢复如神速。 赫连荣臻只能这么站立,一步都不能挪动,可他就是站出了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安亲王,朕得教教你,”赫连荣臻垂眸看着他,“便是要起事造反,也得认清楚自己手下的兵是什么样子,如此精兵能是你那个小皇庄养出来的?” 赫连荣臻声音拔高:“你且睁大眼睛看看,这是漠北大营的前锋营!” 安亲王粗粗喘着气,奔涌上来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冷峻的脸。 在场这么多人,只安亲王妃真心实意为他哭一声。 他死死挣着眼睛,临死之时,依旧不甘心。 赫连荣臻依旧高高在上看着他,目光里有些怜悯,也分外不屑。 “你做惯了蝇营狗苟的事,最后居然还要利用女人,结果哪怕是这样,也不过机关算尽,”赫连荣臻冷声道,“你有愧与赫连氏列祖列宗,不配做赫连家的男儿,便是高祖在世,也不愿见你安葬祖陵。” 安亲王眼睛瞪得老大,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如同失去根基的屋脊,顷刻间倒塌一片。 到死,他眼睛都没闭上。 他咽气之后,赫连荣臻疲惫地坐回宝座上,目光仿佛带着雷电,一寸一寸拂过每一位近臣的脸。 “若再有人大逆不道谋逆篡位,他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朝臣们慌张起身,一个个跪得比哪一日都快:“陛下英明。” 赫连荣臻看了一眼太后:“母后,请吧。” 太后的目光还在安亲王身上,此时听了赫连荣臻的话,她才抬起头:“陛下,稚子何辜。” 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继续活下去,如今所求,唯有孩子的性命。 赫连荣臻看着她,声音很低:“当年太后留兄长一命,朕都记得。” 太后蓦然松了口气,她闭上眼:“我全凭陛下处置。” 如此一场风波,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不过如同听音阁外面满地鲜红一般,随着水流一瞬便冲刷干净。 天启四年十月初八,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