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姝看它这么乖,微微扬起唇角,也躺回床上。 晚风微凉,略吹散了白日的烦躁和闷热,李令姝躺了没一会儿,就渐渐沉入梦乡。 这一次,她未再做梦。 从这日以后,李令姝便不然在寝殿中用冰,只叫把冰鉴放在厅中,沾一些凉气便也足够,这么一来,她晚上睡得也更安稳些,白日里也不再头疼恶心,确实是好了不少。 她如此行事,却也不想打草惊蛇,只当着四喜的面对苏果道:“癸水迟迟不来,总觉是这冰太寒凉,如今远着些,便是闷热也好过伤身。” 娘娘都如此说,苏果便也点头:“娘娘说得在理,原本前日娘娘就该挂红,这癸水迟迟不来也很让人烦忧。” 李令姝原身身体一直不算太好,进了宫又生了这么一场重病,便是都好全也略有些不妥。 她个子小,人也瘦弱,癸水便来得不是很利落。还好如今她年岁不大,找王季平给诊脉调理,定不会有太大的差错。 她对自己的身体,养护也很精心。 因着现如今每日都锻炼,早晚都要在院中走动,也不经常在贵妃榻上靠着坐,身子骨确实要好上不少,便是走路时间长一些,也不觉得气喘。 李令姝道:“若过几日还不来,再请太医过来瞧瞧。” 这一说,就说到月事上来,四喜垂下眼眸,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李令姝瞥她一眼,也不甚在意,她不好把事情透露给苏果,却还是准备敲打一番。 “苏果,如今蟠桃正忙着,你一个人伺候本宫确实也很辛苦,”李令姝轻声道,“四喜往常还能帮你忙,不过本宫瞧着确实不够机灵,还要劳烦你多经心。” 苏果一听就知道四喜肯定又出错叫娘娘瞧见,立即福了福:“是,奴婢明白。” 四喜往常也不怎么多话,若不是她完全忽视了神鸟的存在,兴许也漏不出破绽,现在便是被苏果盯着,也如平常一般,根本叫人寻不到疏漏。 便是南华殿这么多人盯着,她也一如既往,仿佛对身边之事都无察觉。 趁着没人的时候,李令姝跟小腮红嘀咕:“原来我真的以为她是个胆小怕事爱哭的小姑娘,没想到……” 没想到看人不能只看脸,就跟元宵一样,外表看似白白净净,内里却是黑芝麻馅的,比谁都黑。 即便背叛自己的不是她,就她这个心理素质,也挺令人不寒而栗的。 赫连荣臻很想告诉她,在宫里摸爬滚打日子多了,人人都有好几副面孔,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四喜刚进宫没多久,按理说还是个新人,却不想行事倒是老练,装模作样的本事十分高杆。 不过再高杆,她们也注意不到宫中随处可见的鸟雀鹦鹉,行事总能露出破绽。 赫连荣臻不由自主挺起小胸膛,他能保护李令姝一次,就能保护她两次,只要他在她身边严防死守,相信便是宫里不太平,也波及不到李令姝身上。 这么一想,他从人变成鸟,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最起码,他有了跟皇后相处的机会。皇后对于他,不再是一个正妻的身份,不再是坤和宫中冷冰冰的摆设,他们相互依偎,相互取暖,一起谈天说地,一起畅想未来。 越是接触,赫连荣臻对李令姝的戒心就越低,现在他会不自觉关怀她,在乎她,甚至是……信任他。 除了母亲、哥哥和陪在他身边风风雨雨十几年的楚逢年,赫连荣臻还没有如此相信过谁,这种感觉很令他新奇,却又不讨人厌。 他想:作为一个皇帝,信任自己的皇后娘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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