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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母子二人,这也是一年多来柳家难得的团圆,柳石为了中秋去割了半斤肉打了二两酒回来。赶巧平日相熟的屠户家里老父病重关了铺子,他绕了远路去另一个屠户那里,回家时找了条偏路穿过。

    这一片在大缙建国之前,在中都城还叫做汴梁城而作为南人朝廷的都城时,曾经是国公府宅子的范围。后来国破了家也亡了,南人偏居南方一角重新建了国,国公一家也跟着逃了过去。

    这里就做了民居,被拆成两片,中间多了一条不窄不宽的小路,两边住户正门偏门都没有开在这条路上的,后面又临着一条水沟,于是很少有人经过。

    柳石哼着从北地学的小调,他一时没注意脚下,险些被绊倒,差点将手中的酒肉甩出去。

    “他娘的……”

    柳石骂道,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大团白色的东西蜷缩在他脚边,竟然是个人,再仔细看看,还是个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面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他。

    “这怎么回事?”柳石被吓了一跳,心道不会大白天遇到鬼了吧,这没有人气儿的地方果然来不得。

    小姑娘口中似乎喃喃了两声,柳石犹豫着走近半步,模糊间听她在说:“水……”

    能要水喝,应该不是鬼怪。柳石放下手中的酒肉,蹲下身,离得近了,隐隐察觉好像有些不对,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小姑娘脸蛋上触了下,烫的快能蒸蛋了。

    柳石皱起眉头,这小姑娘穿着细布做的中衣,看着细皮嫩肉的,料想也是个不错家境人家娇养的姑娘,可为什么没有外衫没有鞋子的躺在这里,又烧成这个样子。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柳石嘟囔了声,把酒肉换在左手上,右手抱起小姑娘搁到自己背上。

    小姑娘浑身热乎乎的,还软和和的,柳石黝黑的脸上红了下。

    “你穿成这样躺在这里,所以是你的问题,不怪我看光了你。男女授受不亲,但是我要是不管你,这里几天也不会经过个人,你肯定要死在这里了……”

    这条小道离柳石家不算远,背上的重量轻的几乎可以忽略,柳石身高腿长步子大,很快就到了家。

    “娘!快来!”

    柳妈在屋里揉着粟米面,“小石回来了?肉割了吗?”

    “割了。娘,我捡了个人,快死了!你赶紧来看看!”

    “捡了个死人?这小子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柳妈手在下襟一抹,走出了厨房,见院子里石桌上摆着酒和肉,她过去将东西收好。进了屋子,发现床上躺了个人,身量瘦小,长发铺满单薄的肩背,半遮住了脸。

    “娘,得快去找郎中来看,她要烧死了。”

    柳妈大惊,“你这是哪里带回来的人?”

    “水沟那边的巷子,要不是我今个儿意外从那边过,不定等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她晕倒在那里。”

    柳妈走到床边,将床上人脸上的发丝拨开,她后退半步,显得比刚刚还要震惊。

    “小姐?!阿笙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柳石摸了摸后脑勺,“娘你在说什么?”

    “回头再跟你解释。”柳妈试了试阿笙滚烫的额头,“快,快去找郎中去。”

    柳石被柳妈推着背赶出了屋,他一出屋,正和邻居家余四打了个照面。

    这柳家的院子是在国公府一个偏院基础上建的,中间简单用棚子隔开,住了两户人家,东边是柳家的,西边便是余家,两户共用一个大门。

    余家是地道中都城本地人,和柳家一样,家里也是做小买卖的,有个铺子。余家老夫妻原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多子未必多福,十几年前一场猩红热,死了一窝,五个孩子只剩下余四一个了。

    余家夫妻俩因此将这个独苗苗有些宠坏了,老两口都是本分做事儿的人,这余四却迷上了嫖/娼、养角、斗蟋蟀,不学管账也不看铺子,每日端着个蟋蟀筒子走街串巷,生生把爹娘都给气死了。而没了爹娘管之后,余四更是变本加厉,把能典的都典了,现在只剩下这个宅子住着。

    柳石最是看不起游手好闲之人,有腿有手不好好做事,他没他娘的好脾气,有时还碍着余家老夫妻的面子与余四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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