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吗?” “谁都不想这样的。” 温牧寒突然冷笑:“可是把没经过专业海上救援训练的兵扔去大海里捞人,你觉得我们作为指挥官没有责任?” “营长。”俞栋一下按住他的手掌。 他望着温牧寒:“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东海救援队的人没咱们到达出事点迅速,船上又着了火……” 是啊,谁都不想的。 谁能想到那条船在那个地方着火,当时船只发出求救信号的,他们也收到了。 所以当时舰艇过去,是正常操作。 况且当时舰上指挥官是罗舰长,人家是团级干部,都同意过去救援。只是救援时派遣的是温牧寒带着的陆战队队员。 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谁都不希望意外发生。 没人愿意看见自己的战友、兄弟死在自己面前。 事后,他们不是没有总结过救援的整个过程,如果他们速度能更快,如果他们海上救援的经验能够更加丰富些…… 或许就能不一样。 这几年来,海上救援一直由交通局下辖的各个飞行救援队负责。 海军反而训练上多以舰艇作战为主,他们的训练哪怕有涉及海上救援,但是真实的救援经验到底不如别人。 反而出了事情。 所有人都在跟温牧寒说,别想那么多,你的决定没错,你做的够好了。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够,还不够,远远的不够。 如果他做的准备足够多,如果他对手底下的人训练要求更高些,他就能把他们都活着带回来。 一切仪式结束之后,天幕阴沉,隐隐要下雨。 隋文的骨灰盒会被带回他家乡的烈士陵园下葬,这是他父母唯一的要求。因为他们也想要靠儿子更近些。 吴敏也来到了现场,她抱着隋文母亲时,两人又哭了很久。 温牧寒离开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涨涨的疼。 他抬头环顾一圈,突然忘记早上他把自己的车停在哪儿了,殡仪馆外面的停车场特别大,大到让他站在原地想了半天。 直到一辆越野车停在他的旁边。 车窗渐渐下降,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脸蛋。 叶飒穿着一身纯黑色连衣裙,长发未扎,披散在肩头,黑衣黑发衬得她皮肤白地透亮,哪怕不施粉黛也美的动人。 “我想你今天肯定不想自己开车回家。”叶飒看着他说道。 所以,她来接他了。 …… 一路上,红绿灯并不算多,大概是因为殡仪馆地处偏僻吧。 车窗紧闭着,整个车厢被划分成一个幽闭的小空间,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就连彼此身上的气息,都近的像是要交缠在一起。 温牧寒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叶飒知道他没心情,干脆给他足够的空间和安静。 虽然温牧寒没说地址,可是叶飒还是顺着她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地点,一路开了下去。 开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天也黑透了,两边店铺门前的霓虹渐起,点缀着夜幕。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温牧寒本来单手撑靠着的车窗边缘,眼眸微抬,望着外面熟悉的小区门口,倒是有些意外:“你还记得呢。” 叶飒知道他笑的原因,七年了还记得他住的小区。 叶飒把车窗降下来,看了一眼门口,突然回头望着温牧寒:“这儿可是我第一次变成大姑娘的地方,我怎么会忘。” 本来温牧寒刚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陡然折断。 —— 那天在医院里,温牧寒安静地陪着她,看她哭完。 其实十五岁的小姑娘,自然不会真的因为打针就哭了。 她只是没想到温牧寒那么细心,会发现她想要上洗手间的事情。 可对方毕竟是陌生人,而且还长得那么英俊好看,这叫正处于青春期里敏感又纤细的小姑娘怎么能不觉得丢脸。 一时间,丢脸又委屈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浮上心头,最后化成了眼泪。 温牧寒将纸巾给她递过去的时候,瞧着雪白小脸上豆大的泪珠,还真是想起那句,女孩儿是水做的话。 没想到,老祖宗真没骗他。 温牧寒是在军人世家长大的,说来也奇怪,家族里面竟是没什么女孩,都是从小就被亲爹提溜到军营里头的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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