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方式都被堵住,周自恒甚至想自己能变成真正的美人鱼,从京杭大运河溯游而上。 游断尾巴,也没有关系。 “我要去北京开会。可以载你一程。”苏知双这样告诉他。苏知双给他送来新的复习资料,相较于并不了解教育的周冲,苏知双在这一方面,显然更有经验。周冲觉得周自恒太辛苦,甚至有过劝周自恒放弃的念头;苏知双则更能冷的下心肠。 周自恒对苏知双的情感很复杂。 但此时此刻,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让他几乎要跳起来呐喊。 “开车去,可能会需要一晚上,有点辛苦。”苏知双讲清弊病。 周自恒并不介意,当天下午就收拾东西,请了假,随苏知双一同出发。 颠簸了一夜,上高速又下高速,周自恒蜷缩在狭窄的后车厢,昏昏沉沉入眠,梦里似乎有人替他盖了被子。 等到醒来,已然入京,雪花从指甲盖大变成手掌大,整片北国,皆被冰封,万里都在飘雪。 苏知双似乎一夜没有睡,脊背依旧笔直,但整齐的头发松散开来一些,碎发落在她西装上。 “是不是……”你替我盖了被子? 这一句话,周自恒始终没能问出口。 他最后选择了沉默,相顾无言,一路到北京舞蹈学院。 下了车,周自恒四处搜寻。 “找荧光棒吗?”苏知双跟在他身后一米远。 周自恒愕然,回头。 苏知双从车座柜子里拿了两根荧光棒出来,幽蓝色,依旧发著浅淡的光。 周自恒抿著唇,没有接。 苏知双把荧光棒递到他手里:“我其实收过你的荧光棒,现在算还给你的。” “什么时候?” “南城市舞蹈大赛。”苏知双说,“那时候你和明玥都还很小。” “所以陈修齐也是在那时候第一次看明玥跳舞。”周自恒反应过来,“他在情书里说,英国那是第二次。” 他并没有质问的意思,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认真地在叙述一个事实。仓促过了一夜,他的脸上并没有显出疲态,也许紧张的复习让他习惯少睡眠,也或许是年轻人精力好的缘故。 苏知双看著他漆亮的黑色瞳孔,许久,点头,说了一句:“嗯。” 她点头的时候,碎发从额尖飘下来,沾了一点雪,有一点柔和。 周自恒把两根荧光棒放进了黑色大衣的口袋里,也在许久的沉默之后,说了一声:“谢谢。” 北舞的招牌镀了一层金色,边沿落了积雪,家长排成长队,等在警戒线以外。周自恒一一寻过去,便寻到明岱川与江双鲤,他们是一对般配且出色的夫妇,在人群中打著一把伞。 周自恒从这样一幅画面,悄悄地想著他和明玥的将来。 惊讶显然大过惊喜。明岱川或许一点也不惊喜。但周自恒到底从江双鲤口中知道了明玥的复试序号和大概时间。 明岱川和江双鲤在焦急等待,周自恒也等了一阵,时间一份一秒过去,道路上刚清理的雪花就又堆积掩埋地面。 周自恒并不想做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 他有一张极其好看的脸,又有一身常年翻墙练就的好身手,被误认为也是考生,在几个留校学生的指引下,很快寻到了考室,但这时候明玥已经进入考场。 考室设在一楼,进不了门,但窗外是一片开阔空地。 透过影影绰绰的磨砂玻璃,他能依稀瞧见里面的光景,也能听见一点声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