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刚到长宁军中的李沐,怎会成了裴敬原的参军?还掌管粮草军备,足见其在长宁军中极受倚重。 萧惕不由抬手捏了捏眉心,天道无常,一切早有变数。 空青极少看到萧惕露出这般神色,疑道:“主子,此人可是有异?” 萧惕狭眸,“他们要在京中停留月余,近日定要盯紧了他才好,此人入长宁军乃是心怀不轨,他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空青一惊,“那长乐候怎还如此信他?” 萧惕眼底一片陈墨似得寒光,“有人设下天衣无缝的局,想让长乐候府万劫不复,既是处心积虑,裴侯爷非圣贤,自有失察之时。” 空青闻言方知势急,立时应了声,萧惕没再多解释,可一抹阴霾却笼在了心头,他本占足了先机,可上苍在冥冥之中又埋下了伏笔,仍然让局势危机重重,如今先机失半,反倒生出无法掌控之隐患,这个李沐,萧惕一时拿不准如何处置。 自得了吩咐,空青不敢大意,可这日在李沐宅邸之外,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空青略惊,等萧惕当日下职,立刻禀告,“公子,您对李沐生了疑窦,只怕裴大小姐也对李沐生了疑窦,今日在李沐宅邸之外,小人看到了大小姐身边的石竹。” 萧惕正擦拭太阿剑,见状手中一顿,“石竹?” 空青颔首,“小人定未看错。” 萧惕的眉峰拧了起来。 众人皆知,如今李沐为裴敬原颇为倚重之人,裴婠一个不懂军中事务的小姑娘,为何会派人探查李沐的底细?萧惕辨不清缘故,握着太阿剑的手却微微收紧,裴婠心思纯然,在他跟前清灵如镜,一眼便透,可偏偏,她又有许多令他不解之行。 无论是对柳家姑娘行利用之策,还是对李沐的监视之行,都不像一个十四岁的闺阁女子能做出的,他是因为知道前世之变故才监视李沐,那裴婠呢? 萧惕隐隐有些不安,想立刻去长乐候府,却又想到了裴敬原的保举之行,他最擅洞察人心,裴敬原此行深意他不会会错,既是如此,便生了踌躇,很快,他吩咐空青道,“胡家公子明日邀了三五好友去城外洛神湖泛舟赏雪,将这消息告诉萧筠。” 空青略有意外,“公子怎知?” 萧惕牵了牵唇,“你照做便是了。” 空青倒没想到自家公子还注意着胡家的事,见他不多言,转身便出了清晖轩,又寻了个巧处,几句话便把消息漏了出去,不过半刻钟,萧筠便得了信。 萧筠对胡长宁实在意难平,当下道,“我也许久没去洛神湖了,既是如此,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小姐与他同行。” 侍婢欲言又止,萧筠道,“怎么了?他没给我下帖子,我就不能自己去吗?拿纸笔来,我立刻给裴家大小姐下帖子,我邀她同去,总没事了吧?” 萧筠性子急听不得劝,又一刻钟,帖子便送了出去。 长乐候府里,收到帖子的裴婠有些犹豫,自李沐出现她可谓是寝食难安,又哪有心思游玩,可忠国公府连番出事,萧筠又有和胡长宁的不快,只怕心底憋闷良久,正犹豫着,雪茶却心有余悸的道,“小姐当初便是在洛神湖落水的,那地方和小姐八字不合,小姐还是别去了,如今天气渐暖,湖上雪景只怕也残了。” 雪茶不说洛神湖落水一事,裴婠差点忘记,洛神湖落水之时便是她死而复生之时,她后来总在想为何她能回到十三岁,还生出去洛神湖看看的念头,如今既有此机缘,何不一去? 裴婠失笑,“我这么大又不是只去过那一次,怎就八字不合了,筠儿近来颇为烦闷,我便陪她一去吧,反正我也多日未去了。” 到了晚间,元氏得知裴婠应了邀约,还是去洛神湖,也有些心有余悸,倒是裴敬原,很愿意裴婠和闺中密友们出门游乐,萧筠是他看着长大的,虽是萧家女儿,却是让他放心的人选,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