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婠心底也不好受,虽然萧惕什么都没说,可帮着元瑶和萧惕套近乎,一来她自己说不上来的抗拒,二来,她下意识觉得萧惕也不会喜欢这样。 晚上一起用膳之时,裴婠心虚的不敢看萧惕,宴席之上,裴敬原对萧惕颇多褒奖,萧淳一边自谦,面上却也浮起几分得意之色,胡氏心底五味陈杂,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萧晟一时没说什么,萧晟病中,萧霖不善酒,便只好萧惕起身敬酒。 裴婠垂着脑袋,时不时看一眼萧惕,瞧见萧惕到最后眉眼间染上了醉态,一时心底有些疑窦,不知萧惕是真的醉了还是装的。 用完了宴席,长辈们相谈甚欢,裴婠却没什么心思谈笑,眼见天色不早,裴敬原方才领着一行人告辞,萧淳带着萧惕亲自将他们送至府门处,裴婠总觉得萧惕在看着她,待回眸望去,却见萧惕竟看着别处,元瑶大着胆子去和萧惕告辞,萧惕破天荒的对她露了一丝笑意。 裴婠咬了咬牙,帘子一掀,矮身钻进了马车。 一路上裴婠一言未发,元氏探问,裴婠只推说自己累了,等回了侯府,元瑶又要拉着裴婠说话,裴婠一狠心推说困倦自去歇下。 沐浴梳洗,裴婠心底憋着气半点笑意也没露,雪茶和辛夷不解,也不敢多问,裴婠也不折腾,早早便躺在了榻上,一定神,裴婠脑海里就浮现出萧惕临别时对元瑶的笑容来,那笑容本只是一丝,后来竟渐渐放大,最后变作了平日里对着她时才有的温柔。 裴婠心底百爪挠心一般,辗转反侧许久,好容易入了梦,却是个噩梦。 梦里元瑶一袭大红嫁衣,笑着拉着她的手撒娇,“婠婠,我终于得偿所愿了,姑父帮忙提了亲事,国公府马上就要来下定了,婠婠,你不为我开心吗?” …… 裴婠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她不仅不开心,鼻尖还有些酸。 地龙烧的极热,格栅之外点着一盏昏灯,而窗外黑黢黢的,还未至天明之时。 裴婠想着那个梦,想着元瑶嫁衣加身巧笑嫣然的模样,一颗心生疼的拧了起来,幼时她也不喜欢哥哥裴琰对别的小娃娃好,可那种不喜却远远没有现在这样强烈,那时的不喜,只需要母亲哄她一句她就能笑着让哥哥带其他小姑娘去园子里玩,可如今,母亲便是哄她一百句,她也不愿意让梦里的景象成真。 裴婠一瞬间想到了萧筠的眼泪,她这会儿鼻尖微酸,眼眶发热,莫名也有些想哭。 想到元瑶那日的话,她又想,庶子怎么了,萧惕比国公府另外两个公子都出类拔萃,他配谁都配得上。 裴婠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醒来时,窗外天光大亮,床帐一掀,窗槅透进的光甚至比平日里更加刺目,雪茶从外面大步走进来笑道,“小姐!昨夜下大雪了!快起来看雪!” 裴婠起身便看到外面园子里积了厚厚的雪,和几日前成霜的雪不同,昨夜的雪踏上去能没过她的靴面,好似踩在棉絮上似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这是一个比往年冷上许多的冬日,裴婠出一趟门手就要被冻的通红,必须时时刻刻抱着汤婆子才好,因昨夜那个梦,裴婠再见元瑶,心底就有个疙瘩,元瑶再想拉着她说悄悄话,裴婠便直言道,“三叔性子是有些生人勿近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你。” 元瑶蹙眉道,“那他就没有对哪个姑娘另眼相待过吗?” 裴婠略一犹豫,“有。” 元瑶大睁了眸子,“他对谁另眼相待了?” 裴婠面不改色道,“我。” 元瑶张大了嘴巴,“那是因为你们……你们是……” 元瑶还想说你们是叔侄,可看到裴婠的表情她找补不过来了,裴婠眉眼间温柔淡去,尽是不可撼动的笃定,元瑶知道,裴婠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仗着萧惕是当真对她呵护体贴,心底被刺了一下,元瑶狠狠瞪裴婠一眼转身走了。 元瑶一走,裴婠的有恃无恐一下崩塌下来,她发愁的想,自己这又是何必。 自这日,元瑶再没有来找过裴婠,裴婠心底有些尴尬,暗暗后悔不该激元瑶,却也没打算去示好,又过两日,萧惕终于又来了侯府。 萧惕和裴琰一起回来,他们来时裴婠正在主院陪元氏,一听萧惕来,裴婠不由开始别扭,就在萧惕和裴琰刚进院门的时候,元瑶来了。 元瑶看看裴婠,再看看萧惕,眼底透着一股子愤懑。 而萧惕目光扫过裴婠,神色淡淡的。 裴婠简直要落荒而逃,她刚对元瑶大放了一回厥词,可如今看到萧惕,却忽然摸不准自己是不是萧惕的另眼相待了,裴婠编了个谎就回了兰泽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