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是她看错了。 逃走的山贼三人已死,那山贼头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这般想着,马车已辚辚而动,裴婠趴在车窗边,看着自己离那人越来越远,不多时马车转过街角,她便彻底看不见那人了,然而放下车帘,裴婠一颗心仍无法落回原处。 那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可为什么背影和下意识的动作能那般相似? 不仅如此,那人身上的气势也和其他杂工不同……是她想多了吗? 裴婠满心忐忑,马车却距离忠义伯府越来越远,她惶然了一路,等马车到长乐候府,裴婠终于打定了主意,她对元氏道,“母亲,我想去看看筠儿,晚些时候回来。” 元氏不觉有他,裴婠便只让石竹跟着,等马车离开,裴婠吩咐石竹,“先去忠国公府。” 石竹驾车极稳,不过片刻便到了国公府门前,裴婠却并不下去,“你去门房上问问,看看三叔回府了没有。” 石竹应声而去,片刻之后回来,“三爷还没回府,门房上的人说这几日三爷回来的都极晚,似乎一直在外奔波查案,小姐,咱们要等吗?” 裴婠一颗心狂跳,她这猜测实在诡奇,第一反应便是告诉萧惕,可如今不知萧惕在何处,当下便失了章法,她还记得裴琰说过,萧惕这几日四处摸查,似乎在找什么人,那她该怎么办?若当真是那山贼头子,过去了这么久,人会不会已经逃了? 裴婠定了定神,“你可知道庆春班在何处?” 石竹不知,可庆春班如今在京城炙手可热,稍一打听便可知晓位置,裴婠当下道,“咱们去庆春班看看——” 石竹有些惊讶,一边催马一边嘀咕,“小姐今日没听够戏不成?” 庆春班的戏院设在西市颇为热闹之地,石竹驾着马车到西市,不多时便找到了庆春班所在,此时已近黄昏,富丽堂皇的庆春楼中已传出咿呀戏腔,裴婠略一犹豫,却让石竹将马车停在对面一家茶肆跟前。 裴婠进茶肆,要了一处二楼上临窗的雅间,而后吩咐石竹,“你回府一趟,看看哥哥回来没有,若是哥哥回来便让他来这里,若哥哥没回来,便再去国公府走一趟,若三叔也还没回来,便在门房留个信,就说我有事和三叔说。” 石竹不放心,“小姐,小人一走就您自己留在这里了。” 裴婠正是为了她的安危才没贸然入庆春班,“你放心,我就在这里喝茶,青天白日的,又会出什么事?你跑一圈,到时候再来接我便是。” 石竹看出事情不简单,见天色将晚,便不敢马虎,当即出雅间下楼。 裴婠要了一壶茶,站在窗前朝对面看去,哪怕几位名角儿都不在,可庆春楼正门前仍然来来往往颇多宾客,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站在门口迎客的和刚才那几人一般穿着,裴婠左思右想,打定了主意在此候着,若运气好,指不定还能看到刚才那瘦高个出来。 此时已日头西斜,裴婠目不转睛的盯着,却只看到客人进出不见那瘦高个露面,渐渐地晚霞余晖铺满了天际,等最后一丝日光西沉,天色昏黄,夜幕将至。 裴婠有些着急,频频往来时长街看去,却仍然不见石竹的影子,她便知道裴琰必定也还未回府,如此周折之下才耽误了时辰。 就在裴婠等的焦急不已时,她忽然在楼下人潮汹涌的街市之上发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她居高临下,视野极好,因此一眼就看到了萧惕,今日的萧惕未着官服,只一袭贵胄窄袖黑袍,身上甚至不曾佩戴兵器,闲适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来寻常的世家公子哥儿,裴婠喜出望外,当下不管不顾的转身下了楼。 下了楼,视线便被人潮挡住,裴婠朝刚才萧惕出现的地方追了几步,一眼看到萧惕已经走到了更前面去,他身影一闪入了一条窄巷,裴婠疾呼一声“三叔”,却不敢大喊引人注意,只好又朝那巷口疾奔而去,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