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执行了郑子明的指令,将兵器交于左手,右手马鞍后抽出投枪,紧紧握在掌心。 “挡箭——!”郑子明猛地一低头,喊声宛若虎啸。 “嗖”“嗖”“嗖”“嗖”……,漫天箭雨如约而至,打起一片片猩红色的血花。 射向人体的箭矢,大多数都被弟兄们用盾牌挡住了。偶尔一两支漏网之鱼,也没伤到要害上,不至于令伤者立刻失去战斗力。但弟兄们胯下的战马,情况就有些惨不忍睹。很多战马身上都插了至少四五支雕翎,血如同喷泉伴沿着伤口向外喷射。 “唏嘘嘘嘘,稀嘘嘘嘘……”受伤的坐骑,嘴里发出低沉的悲鸣。放慢速度,宁可献血流干而死,也不肯拖累背上的主人。 他们的主人,则红着眼睛,跳向身侧伤势稍轻的备用马匹,动作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整个三角形阵列迅速缩小的一半,马和马之间的距离迅速拉开,人和人之间,彼此也无法互相掩护。 第二波羽箭,再度从天而降。更多的战马悲鸣着摔倒,红雾蒸腾。马背上的骑兵或者战马跌倒前跳下,徒步前冲。或者跳上临近的备用坐骑,速度丝毫没有羽箭的狙击而变慢。 “吱呀呀,吱呀呀……”冰冷的角弓拉开声,再度响起。契丹弓箭手们,熟练地将弓箭搭上弓臂,准备发起第三轮覆盖涉及。 “掷!”郑子明绝对不给对方第三次射箭的机会,挥舞手臂,将投枪奋力抛出。 “嗖——”二十多支投枪几乎同时升空,掠过十五步的距离,掉头向下。锐利的枪锋,从空中绕过盾牌,将盾牌手和长枪手砸得东倒西歪。临时组成的盾墙上瞬间被砸出了几道巨大的裂缝,郑子明一马当先撞进去,钢鞭挥动,在周围砸起一团腥风血雨。 “砰砰,呯呯,咚咚!”敌阵快速从中央朝内塌陷,盾牌和矛兵们毫无还手之力,要么被打得筋断骨折,要么惨叫着向后退避。陶大春、周信等人趁虚而入,宛若尖刀一般,将契丹的阵型直接破开。随即冲进契丹弓箭手之间,疯狂的砍杀,如同两个地狱里出来的恶魔般,在战马身后留下一地尸骸。 弓箭手在近距离上,没有任何战斗力。立刻调转身形,疯狂向树林内逃窜。更多的沧州勇士冲入敌阵,追着弓箭手、长矛手和盾牌手,宛若饿虎扑向了羊群。前后短短两三个呼吸,契丹将领精心构建的杀阵,就已经彻底崩溃。 盾牌手跟着长枪兵,长枪兵追着弓箭手,不怕自己跑不过沧州军战马,只怕跑不过自家袍泽。上百名残兵,像炸了圈的羊羔一般,你追我赶,全力向树林深处逃窜。任同伴的哀鸣,在身后不断响起,谁都没有勇气再度回头。 “哇啊啊——”树林深处,一名身披猩红色斗篷的骑兵都指挥使,带着十名亲卫,逆着人流而上。 奇耻大辱,这是东路耶律家从未遇到过的奇耻大辱。如果不将罪魁祸首斩杀,他耶律杜虎海今后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 他是耶律杜虎海,耶律底烈的三儿子,契丹老汗王耶律阿保机,契丹…… “噗!”一支投枪,结束了所有屈辱。 “啊呃!”耶律杜虎海的声音被卡在了嗓子眼儿,圆睁着双目坠马。陶大春和周信两个带着沧州弟兄冲上去,将他的亲信如同砍瓜切菜般屠戮殆尽。 “大人——”先前试图迂回到郑子明等人时候,断其归路的契丹骑兵们,几乎亲眼目睹了从自家军阵崩溃到主帅被杀的整个过程,裂开嘴巴,大声哭嚎。 “杀,别让他们回去报信儿!”石重贵恰巧被李顺和另外两名骑兵保护着赶到,见到此景,立刻扯开嗓子大声提醒。 郑子明愣了愣,猛地拨转马头,踩着敌军的尸体,从侧后方扑向右侧的一支敌军骑兵,“跟我来,杀光他们!”。 陶大春、周信等沧州勇士迅速调整阵型,紧随其后,“杀,杀光他们!” 左右两翼的契丹骑兵立刻停止哀哭,催动坐骑迎战。其中靠右一边的骑兵,因为距离近,率先跟郑子明等人发生接触,随即,一个接一个从马背上掉了下去,短短几个弹指间,便尽数被斩于马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