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绕着弯挡住他的去路,被他一钢鞭砸飞了兵器,又一鞭砸塌了半边肩膀,倒在山坡上,惨叫连连。郑子明没兴趣再给他补上一鞭,抬头看了看,冲向下一名对手。 这一次,他的对手是那名发了狂的都头。此人身高有八尺开外,肩膀宽得可以堵住半扇门。见到郑子明居然敢不带亲卫就朝自己冲来,此人喜出望外。咆哮着举起一把大铁锏,迎头便砸。 郑子明横鞭磕向铁锏,借着地势继续向前急冲。“当啷”一声,火星四射,笨重的大铁锏,居然被钢鞭给崩开了两尺余。幽州都头胳膊发麻,双脚交替着连连后退。郑子明冲他冷冷一笑,再度举起钢鞭,兜头砸下。 “当!”“当!”“当!”幽州都头连挡了三次,每次都被砸得接连后退。左膝盖处突然一疼,竟被砸得单腿跪地。“去死!”郑子明再度举起钢鞭,又是一记泰山压顶。幽州都头惨叫着举铁锏格挡,“啊——” “当——!”巨响声震耳欲聋。铁锏倒飞,钢鞭继续下落,砸中幽州都头的脑袋,将此人砸得瞬间又矮下去了半尺。 “卢都头,卢都头——”两名冲上前拼命的幽州兵卒嘴里发出哭叫,却不敢继续向前靠近,转过身,撒腿就跑。 郑子明的亲卫恰恰赶到,从背后追上去,将二人砍死在雪地中。 “卢都头,卢都头——”山路上的溃兵,也发出一阵乱七八糟的哀鸣。双手抱住脑袋,朝前后两个方向争相逃命。他的人数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多,他们跟郑子明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十尺。然而,连骁勇善战的卢都头都被对方活活给砸成了肉饼,他们当中,有哪个还敢继续捋对方虎须? “啊——”“啊——”“噗通!”“噗通!”惨叫声,人体摔进山谷声,接连不断。很多溃兵因为慌不择路,脚下打滑,一头栽下了山崖。侥幸没有摔倒的,则顶着一波波箭雨,或者继续向前逃走,或者转身向后寻找依靠,眨眼间,山路拐弯处,就为之一空。 “后撤,回去保护弓箭手!”郑子明愣了愣,旋即果断转身。 光凭着身边这几个亲兵和七八十名弓箭手,封不住敌军的去路。既然敌军的气焰已经再度被压下,既然有办法保证“剥皮”战术不受干扰,他就不急在一时。 今夜,这片天地属于他,他非常有耐心。 第九章 萍末(八) “快点,快点,小心别摔倒!滚到敌军当中没人会救你!”李顺儿带着九十多名乡勇,从山坡上急冲而过。一边跑,一边不停地拉动角弓,朝着山路上乱作一团的幽州军泼下箭雨。 他们的第一步作战任务已完成,按照郑子明预先制定的计划,接下来,要跑到前面另外一个山路拐弯处,去攻击敌军。为了避免被山坡上的积雪滑倒,他们每个人的鞋底处,都绑了两大块又长又厚的树皮,跑动之时,发出的声音极为恐怖。宛若成千山万的山鬼,在夜幕中狂奔。 而他们在匆忙中所射出的羽箭,则将跑动声所造成的恐怖,加倍地放大。乱作一团的敌军,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有几支乡勇,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山坡上奔走。更无法判断,每一支乡勇的具体规模。为了不陷入重围,他们,这些已经快成了惊弓之鸟的幽州将士,忽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乱哄哄地再度冲向横满了尸体的山路拐角,然后再度被郑子明身边的乡勇们,用破甲锥“剥下”厚厚的一层。 不再有人试图组织队伍反扑,不再有人试图带队跟山坡上的弓箭手拼命。虽然只要稍稍静下心来,大多数幽州将领都能凭借经验判断出,正对着山路拐弯处的乡勇不多,与山路的距离也有些太近,近到几乎无法保证乡勇们自身的安全。 来自幽州的辽国将士们,用兵器和盾牌乃至双手挡住自己的脑袋,像迁徙的黄羊般,成群结队地跑过山路拐弯处。不管多少同伴掉进溪谷,多少同伴中箭身亡。从指挥使到都头再到普通一卒,表现得同样“温顺”,同样的惊慌失措。而山坡上的乡勇们,却不准备给与他们任何怜悯,像猎食的狮子般不停地发动袭击,每一次袭击,都能从黄羊群中,放倒数具“猎物”。 “快点,快点,跑慢了什么都剩不下!”陶大春也带着九十多名乡勇,从郑子明身旁“轰隆隆”“轰隆隆”地跑过。“我那边已经没有敌军了!”不像李顺那样散漫,他猛地停下脚步,朝着郑子明大声汇报。随即,又再度迈动双腿加速,带领队伍冲向预先安排给自己的另外一个伏击点。 郑子明冲着他的背影点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山路。第一波射下去的火箭早已熄灭,第一轮攻击发起处,也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敌我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