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耶律赤犬并不擅长军略,只能根据自家战败的教训,如实总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眼下最难的是,我等对李家寨的实力毫无了解,只知道他们半年前还是一群结寨自保的乡勇。其他武备、训练、军心、士气,寨墙高矮等方面,都两眼一抹黑。”韩德馨倒是很尽职,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补充。“所以当务之急,不是尽快赶到李家寨,而是想办法找一些当地的官吏和百姓,从他们嘴里了解对手的详情。” “既然半年前还是乡勇,经历的战事就不会太多!”韩倬眼光比其他两人高了不止一点半点,立刻从韩德馨所提供的消息中,找出了对手的一处重要破绽。“兵器、铠甲之类,都相对容易补充,但战场经验,却必须一步步来。缺乏经验,则其韧性就难免不足。打顺风仗可以,万一受到些挫折,便会士气大降。所以,我等不必急于求胜,稳扎稳打,反到更容易拖垮他们!” …… 三个出主意的人当中,有两个原本就并非等闲之辈。马延煦自己能一路做到军一级的都指挥使,自然也堪称兵法精通。因此商量了片刻之后,还真给他们商量出一条非常恰当的策略来!那就是,“放慢脚步,远派斥候,保存体力,稳中求胜”。同时派人去联络附近的“朋友”,让后者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还甭说,当真正把李家寨众乡勇当作可与自家实力相提并论的对手之后,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不到两个时辰,撒到大队人马周围五里之外的斥候,就跟一小股来历不明的队伍,爆发了一场遭遇战。凭借娴熟的武艺和丰富的厮杀经验,幽州军斥候很快就击败了这股从雪地里突然冒出来的敌人,自己所付出的代价,却不到对方所留下尸体总数的一半儿。只是因为天色迅速转暗和地形不熟等原因,才很遗憾地未能将这支敌军全歼。 当天夜里,马延煦又亲自带队,粉碎了敌军的劫营企图。自身伤亡不到三十,却令对手在营外的雪地里,又留下了四十余具尸体。随后的几天,四个营头的幽州军,以每天不到三十里的速度缓缓前推,每走五里左右就休息一次。始终让将士们保持着充足的体力,沿途警戒也越盯越紧。结果自然是赏心悦目,非但在几次斥候战中,都力压对方一头。还连续两次提前发现了对方的所布置的陷阱,令其根本未来得及发动,就自行土崩瓦解。 如是又过了两天,李家寨方面找不到可乘之机,就只好放弃了沿途偷袭的念头,把斥候的伏兵都撤回了山寨中,准备凭险固守。而大辽国分散在定州各地的“朋友”,也偷偷地派遣家丁,将李家寨那边的虚实,源源不断地送到了马延煦的面前。 “小小的一个军寨,乡勇竟然有九百多,真是穷兵黩武!”拿着对手的详细情报,马延煦等人喜出望外,一边命令将士们提高行军速度,一边在马背上大声探讨。 “果然后边有郭家雀儿的支持,怪不得铠甲兵器,都不输于义武军!” “还有太行山的山贼跟他们狼狈为奸。这个倒是需要小心,不过可以告知临近的打草谷的渤海军,请他们帮忙威慑太行山贼所盘踞的那几个寨子,使群贼不敢轻举妄动。” “寨墙只有两丈左右,宽不到三尺,终究是一伙农民,三尺宽的寨墙能顶什么用?” …… 越是了解对手的情况,众幽州将士越是对胜利充满了信心。近二十年来,堂堂正正而战,在同等兵力情况下,除了契丹人之外,幽州军还真没怕过谁。可李家寨那群土鳖,又怎么能跟契丹人相提并论?先前之所以能侥幸取胜,不过是凭着其主将对地形的熟悉,外加打了别人一个出其不意而已。 “呜呜——”前方有几个黑影,狂奔而回,一边跑,一边将牛角号拼命地吹响。 “怎么回事?”马延煦迅速停止对敌情的讨论,抬起头,朝着警报起处正前方眺望。 吹角示警的,是自家所派出去的斥候。因为下坡地形和积雪的关系,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一路向下,在身背后,留下了数道纯白色的烟尘。 “那边,看那边,山顶,山顶——”有人于他耳畔大声叫嚷,却是耶律赤犬。此子眼神好,第一个发现了前方三里之外的山梁上,有一段颜色不对,用手指着那里,不停地提醒。 “山顶怎么了!你别一惊一乍的!斥候还没到呢,当心干扰了马将军的判断!”担心自家哥哥被马延煦迁怒,韩德馨抢先一步开口喝斥。 然而,他的目光,却很快就被冻结在了耶律赤犬的手指头尖儿上。 不只是他一个,副都指挥使马延煦、记室参军韩倬,以及周围的幕僚和各级军官,视线全都落在了耶律赤犬手指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嘴巴张大得可以直接塞进一颗个鹅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