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感冯家的恩?大汉新君刘承佑最多表面上夸赞几句,暗地里,恨自己肯定恨得牙根儿都痒痒。 正搜肠刮肚地拼凑着拒绝的借口,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你冯唯一不是书画双绝么,怎么居然连张舆图都弄不好?莫非你还想着去契丹人那里出卖我们?子明,跟这种阴险之徒费什么口舌?直接一鞭敲碎脑袋灭口就是!” “是,大哥!”宁子明心领神会,抡起钢鞭作势欲砸。 “饶命——!”冯吉吓得魂飞天外,一个箭步窜出半丈远,双手抱着脑袋高喊:“殿下,你别听他挑拨离间。微臣,微臣那两笔丹青,连涂鸦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是书画双绝?!” “是么,冯唯一,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原本策马赶过来准备帮助结拜老兄弟敷药的柴荣策马冯吉的挡住去路,冷笑着提醒。 “你?”冯吉迅速抬头,然后奋力用双手来回揉两个眼睛。“你是柴,你郭,郭公子。郭大将军的螟蛉义子国荣!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终于认出我了?那更是留你不得!子明,还不赶快跟我一道杀人灭口?”柴荣的脸说翻就翻,从鞘里拔出尚未擦干血迹的短刀,缓缓向压向冯吉。 “饶命——!”冯吉吓得大声尖叫,撒腿就逃。可人的两条腿儿,怎么可能跑得过战马?几乎就在转眼之间,便被柴荣用坐骑给圈了回来。然后用刀尖儿指着,一步步将其朝宁子明的钢鞭下逼。 “郭大官人饶命!”冯吉走投无路,噗通一声跪在河滩上,哭喊求告。“我可以用冯家祖先的在天之灵起誓,绝不会向辽国的官府告发你们,也绝不跟任何人透漏你们的消息。如果……” “发誓若是管用的话,人间又怎么有如许丑恶?”柴荣刀尖斜指,面色如霜,“你这厮给契丹人当狗当惯了,刚刚还害死了我的家将。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又如何能信?!子明,杀了他,杀了他后咱们赶紧离开这儿!” “冤枉!冤枉!我,我给晋皇带过诏书,我刚给晋皇带过诏书!殿下刚刚看到过,刚刚看到过”冯吉岂肯闭目等死?高举着双手,大声喊冤。“我连晋皇,晋皇都没出卖,又怎么会出卖你们?殿下,殿下,您出来说句话,您可不能冤枉微臣啊!” 诏书刚刚才被自己收起来,宁子明怎么翻脸就不认账?然而,知道柴荣的举动必有深意,他也不敢表现出丝毫心软,只能高高地举起了钢鞭。 “且慢,晋皇诏书是怎么回事?”柴荣偷偷向宁子明使了眼色,哑着嗓子追问。 “是,是小弟我几个月前,在晋王寨那边伺候皇,皇上之时……”冯吉不敢隐瞒,擦了把脸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将先前曾经说给宁子明的话,又重新讲述了一遍。 柴荣先是竖起耳朵听了个仔细,然后又用目光跟自家结义三弟交流了一番,确信冯吉的确没有撒谎。便笑了笑,大声道:“呸!你冤枉?你若是冤枉,阎罗殿里就全都是屈死鬼了!你几个月之前答应给晋皇带传位诏书回中原,怎么还没带到?你这哪里是一腔忠勇?分明是看中了传信之后的好处!” “不是,不是!小弟,小弟真的是身在辽东,心在汴梁。真的是心在汴梁啊!不然,不然凭小弟的才能,好歹也能混个南院的郎中做,怎么,怎么可能被发配在一个小小的部族里头,给他们做通译?”冯吉知道自己没办法从柴荣、赵匡胤和石延宝三人的围攻下逃走,继续大声叫屈。 “嗯,有几分道理!”最后一句话,颇有几分力气。柴荣闻听之后,微微点头。随即,将带血的短刀奋力朝冯吉面前一掷,大声说道,“要我相信你也很容易,你先去给我,把火堆旁那个装死的家伙给我宰了!” 最后一句,他故意用了是契丹语,结果话音刚落,先前差一点被压熄的篝火旁的,有个死人忽然“诈尸”,大叫着跳起来,撒腿就朝北跑。却是最初被宁子明用羽箭给推进火堆中的那名契丹武士,居然没有死透,一直躺在火堆旁企图蒙混过关。 如果被他逃走,眼下所有流落在辽国的冯家人,恐怕谁都活不成。通译冯吉知晓厉害,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手起刀落。“喀嚓”一下,将撞死者的脖颈砍做上下两截。 “嗯,这才像我认识的冯家子弟。平素处处与人为善,该下黑手时,却绝不客气!”柴荣仿佛早就料到对方的行为,端坐于马鞍子上,微微点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