抟传授的办法,拼命舞动漆枪,用枪杆和枪缨带起的“气场”,卷飞了其中大部分。但有两支角度刁钻的漏网之鱼,却突破了他的阻拦,狠狠地刺进了收势不及的常宁胸口,捡起两团耀眼的红。 “啊——!”常宁疼得凄声惨嚎,踉跄着冲向对面的敌人。才跑出了三五步,他全身的力气便已经用尽。将枪杆戳在地上,双手握紧,身体绕着不停地旋转,旋转,旋转。艳红色血浆顺着两支羽箭的箭杆,喷泉般射向半空。直到他彻底死去,彻底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小宁子,小宁子!”常婉莹哭喊着从宁彦章背后跳出来,试图施以援手。她的腰杆却被另外一名年老的家将抱住,无法继续向前分毫。 “退,快退!”那名老家将不管常婉莹如何踢打,都绝不松手。两条长腿迈开,奋力冲向道观大门。 “退!一起退!”宁彦章咬着牙,大声咆哮。红色的血迹,顺着嘴角淋漓而下。常宁的年龄和他差不多,也是常府家将当中,唯一一个对他不算太排斥的人。甚至在闲暇时,还曾经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光凭着熟人喂招,肯定学不好武艺。真正的感悟,通常都在生死之间。而未经过沙场历练的人,判断力和反应速度,都会差上许多。包括他自己,也是因为作战经验少,所以本领在家将中只能排在末流。 宁彦章很感谢他的提醒,也从心里打算交他这样一个朋友。然而,在他被羽箭射中之后,宁彦章却发现自己无法给予其任何帮助。不能救援,不能止血疗伤,甚至连跟上去帮他提早一步结束痛苦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气绝,倒地,然后被蜂拥而上的匪徒们踩在脚下。 “冲,冲上去,杀光他们!杀光他们,给死去的弟兄报仇!”副将刘兆安带领两名都头,二十几个亲信,还有近百名杂兵,快速从常宁的尸体上跑过。两只眼睛通红,浑身上下也被血浆染得通红。 他们就像一群饿疯了的野狗,急需从猎物身上扯下几片血肉来填饱自家肚肠。然而,正在加速后撤的“猎物”,却不是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绵羊。见到“野狗们”越追越近,宁彦章咬着牙停住脚步。抡起长矛,奋力横扫! “当!当!当!当!”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至少有三把横刀被他扫飞上半空,还有两把从中折为了两段。趁着匪徒们失去了兵器一愣神的瞬间,常有才抖动漆枪,左右分刺。“噗!噗!”两下,将两名距离他最近的匪徒送上了西天。 “杀了他,杀了他!”有名都头带队扑上,横刀凌空泼出一团白雪。常有才拨打,劈刺,横扫,斜挑。转眼间又杀掉了两名匪徒,抬腿将第三名踢得鲜血顺着嘴巴狂喷。第四,第五,第六名匪徒前仆后继,他招架不及,身边终于出现了一个破绽。带队的都头见有机可乘,一个翻滚向前,刀锋从下向上猛撩! “咔!”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宁彦章放弃与副将刘兆安捉对厮杀。将漆枪横了过来,替常有才挡住了致命一击。而他自己,全身上下却是空门大漏,被四五双眼睛同时盯紧,四五把横刀交错劈落。 “咔!咔!咔……”刀锋砍入枪杆声音不绝于耳,常有才不肯让宁彦章为救援自己而死。斜跨步挡在他身前,用枪杆挡住了大部分攻击。 但是,依旧有两把横刀,绕过了枪杆,刺进了他的小腹。常有才吐出一口鲜血,双臂奋力,推着五六名敌军踉跄后退。“走,快走啊!”他回头看了目瞪口呆的宁彦章一眼,大声咆哮。双腿接着用力,整个人扑进了敌军当中,化作一团耀眼的血光。 “有才叔!”宁彦章嘴里发出凄厉的哀鸣,像受了伤的野兽般,从地上捞起一把横刀,四下乱剁。他不想退,他要留下给常有才报仇,给常宁报仇,给所有因他而死的人报仇。他要杀了眼前那名匪徒头目,杀光眼前这群匪徒,杀光这世上所有良心狗肺之徒。 “找死!”刘兆安冷笑着退开数步,丢下盾牌,举刀前冲。养尊处优的石家二皇子疯了,在关键时刻被血光刺激得发了疯。这是老天爷送上门来的功劳,他若不将功劳抓住,日后必遭天谴。 “呼!”平地上忽然起了一阵狂风,有道黑影由天而降。剑光闪动,将刘兆安砍向宁彦章的横刀挑开。随即身子一拧,抓起少年人,如飞而去。 “神仙!是老,老神仙!”刘兆安被吓了一大跳,愣愣的停住双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上前追杀。对方来得突然,走得也急,就像传说中的剑仙临世般飘然来去。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