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不同的答案。 “我跟着你!”一片冷清与木然中,常婉莹的女声,显得格外清晰。“石小宝,我跟着你,无论你到底承认不承认。” “我不是……”宁彦章本能地想否认,话,却被哽在了嗓子里。 他看到常婉莹在流泪,但是,淌满眼泪的脸上,却写满了决然。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却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他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指。平生第一次,轻轻地,慢慢地,像握住了一件稀世珍宝。 “轰隆!”道观的大门再也受不了树干的撞击,四分五裂。 他用身体挡住她,挥矛前行,手下再无一合之敌。 “南山有乌,北山张罗。乌自高飞,罗当奈何……” 血光中,隐隐有一个女声低低的吟唱。从千年前,一直唱到现在。 第九章 萍末(一) “噗!”血光飞溅,大汉皇帝刘知远砍翻一名负隅顽抗的契丹小卒,收刀,立马,意兴阑珊。 自打领兵南下以来,一路上简直势如破竹。非但契丹人册封的那些地方节度使望风而逃,就连耶律德光麾下的护帐军,都被史弘肇、郭威二人接连击溃了好几支。如今,大汉兵马已经渡过了黄河,进入汴梁指日可待。 而据地方豪强和几名“身在契丹身在汉”的武将们暗中送来的消息,曾经立志要做全天下所有人可汗的契丹酋长耶律德光,为了避免被堵在汴梁,早已经提前一步去了河北。如今奉命留守在汴梁城内的,只有宣武军节度使敌烈,以及原漳国军节度使张彦泽麾下的汉将若干。 那张彦泽当年阵前投降契丹,掉头反噬。率部第一个攻入汴梁,并且在里边纵兵烧杀劫掠数日,将石家的铁杆嫡系屠戮殆尽。本以为凭借此番带路之功,可以世代永享荣华富贵。谁料想契丹天子耶律德光最瞧不起的,便是这种出卖自己母族之辈。得了汴梁之后,为了安抚人心,立刻找了个由头将其满门抄斩。麾下兵马尽数给了宣武军节度使敌烈,为官多年所敛财货,也尽数充公。 而宣武军节度使敌烈,也不是个心胸开阔之辈。虽然很快就改了名字为萧翰,并且宣布从此自己的族人世代以萧为姓。却从未将麾下的契丹兵和被收编的漳国军一视同仁。因此,原本隶属于张彦泽麾下的一干将佐,个个离心,没等大汉派人来招揽,就主动派遣了信使,过河接洽,如果届时他们献出汴梁的话,各自的待遇问题。 有人肯在汉军攻打汴梁时阵前起义,刘知远当然求之不得。当即,就答应了对方的信使,凡起义者,过往罪行一律赦免,并且在现今的官职上连升三级,一次性补发十年官俸。如此,接下来的战事更加顺利。哪怕有一些不肯顺应时势愚顽之辈,跳出来螳臂当车。他们的粮草、军械和各类物资,也迟迟得不到汴梁那边的及时补充。反倒是他们的作战安排,麾下士卒数量,将领能力、籍贯、个人喜好等诸多情报,源源不断地被送至了刘知远案头。 处处都能“料敌机先”,刘知远想打一场硬仗都不容易,更何况打输。只是如此一来,他未免有些全身力气没地方使的感觉。即便每场战斗的最后关头,亲信们都会故意漏一两个敌军将士到他的面前,供他重温年少时斩将杀敌的瘾,他心里头依旧觉得空荡荡的,看向周围的眼神当中,也充满了失落。 今天,情况也是一样。刘知远只轮刀砍翻了两、三名不肯下马投降的敌将,就彻底对“猎物”失去了兴趣。将血淋淋的九耳八环大砍刀横在马鞍前,打着哈欠对自己的小舅子,新上任没几天的六军都虞侯李业吩咐:“宏图,你去招呼一声史元化,叫他别一心追着那些溃兵砍杀了。这种货色,即便漏网一些,也翻不起多大风浪来!干脆就留给跟在后边的李士元他们几个去收拾。让他早点整顿兵马,继续向汴梁进军。免得夜长梦多,符彦卿那头老狼,又闹出什么妖来!”(注1、注2) “诺!末将得令嘞!”存心哄刘知远高兴,六军都虞侯李业学着戏台上的猛将模样,在马背上抱歉行礼。然后一拉缰绳,亲自去替刘知远向史弘肇传令。 才奔出了十几步,忽然间,马蹄下的尸体堆中,亮起数道寒光。紧跟着,数名浑身是血的契丹死士推开一跃而出,先是一刀砍断了李业胯下战马的后腿,紧跟着,刀盾齐举,如群狼般朝着刘知远扑了过去。 刘知远的亲兵们正忙着向远处眺望战况,哪里曾经想到,在自己身边近在咫尺处还藏着一伙敌军?刹那间,被杀了个手忙脚乱。很快,就将他们所要拼死保护的对象,刚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