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小肥被说得额头上虚汗直冒,赶紧举手制止。“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她那天为什么替我圆谎?准备找个机会问问她,却总是被人盯得死死的,无法独自进入那辆马车!” “这你当初不是自己作的么,干什么要把马车让给他们小两口儿?!如今,甭说周围每天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是没人盯着,你也不方便再进去啊!万一人家小两口正在亲个嘴儿,拉个小手什么的,你冷不丁这一进去……”余斯文一听,心神大定,立刻笑着数落了起来。 “六哥,拜托你有点儿正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这些?”七当家李晚亭在旁边听着实在受不了,皱着眉头大声打断。“这件事,咱们俩替他想办法。早点儿把事情弄清楚了,早踏实。殿下,你也得想明白。万一她那天说得是实话,接下来大伙该怎么办。不能总是见招拆招,一旦进了太原城,咱们这些人即便全都是老虎,也等于给人关在笼子里头了!” “我知道!其实无论她的话是不是真的,咱们都越早脱身越好!”小肥听了,立刻毫不犹豫地点头。“只是……” 犹豫了一下,他打住话头。背着手在树林烦躁地走动。 又到了打尖时间了,将士们都在靠近汾河的一处树林里休息,顺便让战马吃一些刚刚冒芽儿的青草。对于骑兵来说,战马就是他们的命。能把坐骑伺候好了,战场上活着下来的机会就多一些。苛待了坐骑,等同于往自己脖子上拴绳套。别人只需要轻轻一拉,就让自己变成孤魂野鬼。 余斯文和李晚亭能看出他心情不好,都闭上了嘴巴,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陪着他一道四处查看,以期能找出一个明显的破绽来,将来也好被自己这边所用。 他们看到了在不远处给战马喂水的杨重贵和杨夫人,伉俪情深,羡煞无数英雄豪杰。他们看到了韩重赟在宁婉淑的搀扶下,于树林中缓缓走动,以疏通血脉,恢复筋骨。他们还看到,有数以百计的骑兵围拢于自己周围,既给了自己足够隐私空间,却又像笼子一样保护着自己。外松内紧,疏而不漏, “殿下想要逃走么?”郭允明的声音,忽然在一棵树干下传了过来,很低,却充满嘲弄。“我劝你别做梦了。昨晚咱们休息那座城池是汾州,距离太原不足两百里。如果到了这地方还能把您给弄丢了,咱们河东的十万将士,就全成废物点心了!” “我为什么要逃?”小肥快速向他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反击,“连你都认定我是二皇子了,我为什么要逃?我还等着做皇帝呢,怎么可能逃走?” “你不是个甘心受制于人的人!”郭允明眉头竖了起来,笑得好生诡异,“不用摇头,我能看得出来。但是,我还是劝你,老老实实去做个傀儡!” 咬着牙,他左顾右盼,眼睛里好像闪着两团鬼火,“你不是汉王的对手,永远不是!甭看韩重赟一心想帮你,杨重贵对你也礼敬有加。但是,如果你想对付汉王,他们会第一个跳起来干掉你。我敢保证!” “我为什么要对付汉王?笑话!”被对方说得心里一阵阵发寒,小肥却故意装出一脸不屑,不给郭允明任何开心的机会,“汉王,汉王……” 搜肠刮肚,他试图证明汉王刘知远与自己能够和睦相处,却发现,郭允明的笑容愈发诡异,而自己肚子里的词汇,是如此的贫乏。 正恨得牙根儿痒痒之时,忽然,鼻孔处传来一股浓烈的松香味道。猛抬头,看见一股蓝黑色的浓烟,顺着风朝自己滚来,遮天蔽日。 “起火了,起火了,护驾!”郭允明一个跟头从地上窜起,提着刀,挡在了小肥身侧。与其说是在保护,不如说在押解。 “护驾,护驾!”树林中正在休息的其他将士,也被突然而来的浓烟,熏得手忙脚乱。纷纷举着兵器,拉着战马,向“二皇子”周围靠拢。 然而,那团蓝黑色的浓烟,却越滚越近,越滚越近。夹着红星和火苗,毫不客气地吞噬掉周围一切生机。 仲春时节,青草刚刚冒出一个芽,树林里却有的是干了一冬天的枯枝败叶。转眼间,火势就失去了控制,逼得众人各不相顾,争先恐后往林子外的汾河边上退去。 “救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