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也找不到什么比诺曼底公爵提出条件更好的对象了。就像她不愿意因为结婚生孩子导致自家的皇位和领地财产落入他人之手,其他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呀。除非万不得已,有哪个大贵族愿意把自家的一切都拱手相让,哪怕结婚的对象是帝国的皇帝。真以为可以随便结个婚就换来大片领土和财产啊。 陆楠表情不变,脑子却在飞快的运转。她盯着诺曼底公爵的脸,可是他毫无动摇,而且显得还有点紧张,陆楠此刻真恨自己没有看穿人心的本事,不能一探究竟——诺曼底公爵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她就这么一言不发的思考了好久,最后诺曼底公爵沉不住气了,催促道:“您认为怎么样,我觉得已经表现得非常有诚意了,而且您应该很清楚,我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面玩弄手脚,到时候签订婚书,您大可以把所有担忧的可能都详细的写在婚书上,我们双方签字确认。” 他越是表现得如此迫切,陆楠就越是担心其中有诈。她寻思着最近西法兰好像没有传来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为什么诺曼底公爵一副心急火燎挥泪大甩卖的架势。堂堂大贵族大领主,萨里安的家主居然主动提出要当倒插门女婿,这说出去都没人信吧。 张嘴想要说不,可是陆楠到底还是舍不得六块领地和萨利安家的家产,最后她咽下了拒绝的话,避轻就重的选了个含糊其词的回答:“诚意当然是有的,不过忽然提出这么重大的事情,好歹也让我考虑一下。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我未来的婚姻大事,怎么可能几句话就随便决定了呢。” 诺曼底公爵像是察觉到了自己不该表现得这么焦急,收敛了一下表情,沉稳的说:“说得也是,确实是我太突然了,不过我以自己的名誉和灵魂起誓,想要和您缔结婚约的心愿是无比真诚的,只要您愿意以帝国皇帝的身份支持巴赛尔公爵,并且确保他顺利继承西法兰的皇位,我就会严格履行之前提出的一切条件。” 陆楠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又随口和诺曼底公爵扯了点其他闲话,两个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吞吞的手挽手从花园里走了回去。诺曼底公爵规规矩矩的按照贵族礼仪的标准跟她道别,而陆楠也继续和其他人扯淡闲聊,直到又耗去了不少时间,时间已经进入凌晨,陆楠才借口身体不适离开庭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心不在焉的任凭侍女们摆布换好了衣服,又进行了简单的梳洗,坐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思考要不要答应诺曼底公爵的条件。在仔细权衡了一番得失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等等,刚才算是诺曼底公爵对她提出求婚了吧?为什么搞得跟谈商业合作似的,而且严格来说,这还是本次她跟诺曼底公爵第一次见面。嗯,初次见面就直接谈起了结婚生孩子的问题,很好很强大。现代人相亲都没这么迅速。 自嘲的笑了笑,陆楠让侍女们退下,开始心乱如麻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她直觉这个婚约肯定有问题,但是又不想白白放弃这送上门的肥肉。这可是六块领地啊,基本占据了整个西法兰一小半的国土,而且都是富饶人口密集的领地,不是那种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如果是刚刚才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陆楠还不会觉得六块领地有什么了不起,但现在她已经非常清楚,领地对于贵族的重要性。即便她身为皇帝,直辖的领地也就五块而已。帝国的领土和她的私人领土可是完全两码事情。她又不能随便的搞阴谋去谋取其他领主的封地,比如之前那个汉诺威伯爵,她可以剥夺他的头衔,流放他的全家,但他的封地最终却由其他亲戚继承了,并没有落到陆楠手里。那该死的继承法案规定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陆楠可不想现在就去挑战跟整个天主教世界为敌。 即便是陆楠企图通过攻打异教徒来夺取更多的直辖领地,打下来的土地里全是不听话的异教徒不说,被血与火洗礼征服的地方还能落下什么好吗。除非她什么都不管的只是疯狂掠夺一票挖干当地资源就走。但这样做简直就是饮鸩止渴,除了激起更大的仇恨和更多的反抗,完全不划算。但真的想要达成文化风俗的教化还能经营出正常的税收回报,怕不是得等到十几年之后了。要不然陆楠一开始怎么会打着将征服的土地献给教廷的主意呢,她就没想过把这种烫手山芋捏在手里的事情。 举棋不定的又走了好几圈,陆楠知道自己贪了,可诺曼底公爵甩出的这个诱饵实在是太过肥美,任何人都会动心。最后陆楠死心的叹了口气,知道今天晚上自己肯定是睡不着,干脆摇铃把传令官叫来:“您悄悄的出宫一趟,别惊动任何人,把香槟公爵传唤进宫,我要见他。” 传令官一脸懵逼的领命而去,实在是搞不明白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非要半夜三更的商量。陆楠背着手继续在屋里走圈,其实她第一反应是叫安茹公爵跟他商议,但是她不太想再表现得那么依赖他。天知道他倒是会不会说出些尖酸刻薄的话来嘲讽自己,还是和香槟公爵谈谈吧。他知道的小道消息不少,也许能给出一点靠谱的参考建议。 等了一个多小时,陆楠都快趴在书桌上睡着了,香槟公爵才姗姗来迟,满脸M.BOwuCHINA.cOm